一刻就会有个婴儿蹦出来一样。 鸣瑟本还想着葛梅溪提的言哥儿的事情,听见西窗最后一句,不由地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又见西窗瞪着自己,便点头道:“对对,你说的都对。” 得亏赵世禛这夜没有格外为难阑珊,下半宿她总算好好地睡了一觉,原先给折腾的奄奄一息将要散了的精神也恢复了几分。 赵世禛已经从鸣瑟口中得知言哥儿病了的消息,所以在阑珊早上撑着起身要走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强留,只说道:“你只管回西坊,不许去工部,你的身体如今需要调养,不能操劳。” 阑珊想到他那令人发指的精神跟体力,忍不住气恼道:“我原本明明好好的。”不都怪他无节制的折腾么? 赵世禛闻言扬眉:“你说什么?” 阑珊忙看向别处:“我说话来吗?” 赵世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再敢嘴硬你试试。” 于是仍逼着阑珊吃了早饭,因怕颠簸也不叫她坐车,特派了软轿等着。 正打算妥当了要亲自送她出去,西窗从外飞奔回来:“主子,宫内容妃娘娘派了人来,已经进了门,这会子怕在前厅等着了。” 赵世禛很意外,看阑珊一眼。 阑珊忙道:“怕是有正经事,殿下且快去吧,横竖我认得路。” 赵世禛笑道:“你当然认得,以后还得更认得呢。”说了这句,便看鸣瑟:“去吧。” 于是兵分两路,赵世禛去见宫内来人,叫西窗陪着阑珊出府。 西窗乐颠颠地领命,小心翼翼地扶着阑珊的手往外走。 阑珊身上各处的不自在,尤其是腰跟腿上。 也得亏她做的是工部的差,不是那种整天坐着不动的娇养小姐,她需要经常在外头走动,因此是有些练出来的。 唯独吃亏在体质不佳,之前又受了些内伤,如今还吃着药呢。 何况又是初次,对手且是虎狼之辈,哪里顶得住。 可见西窗这样,阑珊便笑道:“我又不是真不能动了,你怎么就这么小心呢?” 西窗因为昨儿想通了小世子小郡主的事情,心里偷偷巴望着,却不敢就跟阑珊说,便花言巧语地道:“是主子吩咐的嘛,我当然不敢怠慢。” 鸣瑟在旁瞅着他的行径,却瞧出几分来,只是忍笑而已。 他们出去的路,跟赵世禛去见宫中来使的路不同,是从左侧夹道而行的,正要过一处角门,鸣瑟突然止住脚步。 西窗还没察觉,只顾看脚下的台阶一边叮嘱:“你留神啊,这里有两层呢。” 蓦地发现阑珊停了下来。 西窗抬头,意外地看到眼前那棵蓬蓬勃勃的石榴树下站着道伛偻的影子。 先前说过荣王府的宅子是百年老宅了,这石榴树自然也是有年岁的,如今正是花红胜火的时候,有那开的早的,底部已经鼓出了小小的果实,看着煞是可喜。 秋天到来之前,这棵树上便是硕果累累,西窗每天都得摘几个扒着吃,吃的牙都酸倒了还吃不过来呢。 所以西窗也是很喜欢这颗树的,但是现在树下多了这个人,却让西窗望而生畏起来。 “富、富总管!”西窗惶然叫了声,原本握着阑珊手臂的手竟不由自主放开了。 原来这人正是富贵。 只见他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西窗张了张嘴,看看富总管,又看向阑珊。 阑珊一点头:“去吧。” 西窗咽了口唾沫,到底是害怕,终于悄悄地后退两步,飞快出了角门。 剩下三个人站在这不算很大的院子里,阑珊先向着富贵恭敬地拱手行了个礼:“富总管。” 富贵微微一笑:“不敢当,舒大人辛苦了。” 阑珊听到“辛苦”二字,脸上一红,却不知富贵拦着自己是为何事。 富贵却转开头去看着面前的石榴树,说道:“在中原,石榴好像是多子的意思,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阑珊一怔:“您说的很对。石榴有多子多福,团圆喜庆的寓意。” 富贵点头,看着眼前那个已经饱鼓起来的小石榴,抬手一掐,竟将它掐落在掌心里。 阑珊看着他的动作,无端心里惊寒。 看着这个小石榴,富贵道:“舒大人,这王府里还没有个正经的女主人,这种东西,似乎有些多余了吧。”说话间,就把手伸向前方,似乎是想让阑珊仔细看那石榴。 阑珊瞧着他掌心里的小石榴,猛然一震,已经明白了富贵的意思。 富贵见她没有答话,重又一笑:“舒大人别怕,我并无恶意,只是想做一件对彼此来说都好的事情。” 阑珊的目光从石榴上转开,只看了富贵一眼,突然觉着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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