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什么激动之色。 容妃皱着眉,却忍不住呵斥:“你在胡说什么!竟然问出这种荒唐的话!” 忽然容妃想起郑适汝跟自己提过的,便又问:“是不是有人挑唆了你,对你说了什么?是谁?” “没有人跟儿子说过什么,儿子也问了很多身边的人,怎奈他们都三缄其口。”赵世禛仍是非常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所以儿子只能来问母妃了。” “你问我?你、你莫非是怀疑母妃吗?”容妃有些生气,同时又有些暗暗地心惊。 赵世禛道:“儿子当然不敢,所以要母妃当面回答我,只要母妃回答了,我就相信,从此再也不会问了。” 容妃拧眉盯着他,目光闪烁:“你……今日出了这种大事,你却来无奈我这些无稽之谈,亏得皇上还夸你孝顺……” 赵世禛不语。 容妃又咬牙道:“你先前居然还想求娶那个舒阑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世禛道:“儿臣并没有怎么想,只是母妃难道还不知道吗?她有身孕了,是儿臣的孩子。” “你、你怎么知道就是你的孩子?”容妃的心又一紧。 赵世禛的眼神略微恍惚,然后说道:“母妃也知道那是我的骨血,对吗?” “你……你莫非要气死我吗?”容妃的牙关紧咬,半晌才哼道:“真的是儿大不由娘啊。” 赵世禛看着容妃惆怅叹息的样子,却又道:“母妃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什么话!”容妃有些不耐烦。 赵世禛道:“母妃到底有没有吩咐过富贵。” “没有。”容妃忍无可忍,拍着扶手道:“没有!你竟敢怀疑母妃,居然还违背我的意思去求娶什么舒阑珊,你……” 不等她说完,赵世禛道:“儿子知道了。” 容妃突然觉着异样:“你……” 赵世禛垂头,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蒲团,蓦地笑了:“母妃,且记得今日的回答就是了。” 容妃正发怔,赵世禛俯身,郑重地磕了个头,然后他站起身:“儿子镇抚司里还有要事,先行告退,改天再来探看母妃。” “禛儿……”容妃突然觉着不安,想要把赵世禛叫回来。 荣王却已经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容妃忍不住站起身来:“荣王!你回来!” 可是赵世禛走的那么快,容妃话音刚落,眼前就失去了他的影子。 又是她一个人了,容妃的心突然很慌。 荣王出宫的时候,正赶上太子着急忙慌地窜进了坤宁宫。 赵世禛驻足往坤宁宫的方向看了会儿,还是往午门的方向走去。 他出了宫,点了几个精锐的锦衣卫,径直回了王府。 西窗在得了上次的教训之后,乖巧的多了,也不再故意偷懒。 听门上报说王爷回府,便忙赶着迎了出来。 谁知赵世禛在他头上摁了把,冷冷地把他推开,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内而去。 西窗不知道自己怎么又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扶着额头,还是咬咬牙跟上。 荣王到了内厅,是富贵迎了出来:“王爷进宫回来了?听说宫内有事,不知怎么样?” 赵世禛道:“太子妃在瑞景宫喝了红花,父皇怀疑是母妃所为。” 富贵大惊:“这、这不可能!” 赵世禛道:“本王也觉着不可能,幸而父皇暂时未曾为难母妃,只将她幽禁在瑞景宫。” 富贵稍微松了口气,又问:“皇上可派人追查此事了?太子妃的情形如何?” 赵世禛淡淡地“嗯”了声,并没回答。 富贵突然觉着赵世禛的态度有些古怪:“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世禛转头看他:“你跟我来。” 他不等富贵回答,率先迈步出门。 西窗正站在门外,满头雾水,见他们走出来,下意识地也想跟上,却给锦衣卫们拦住了。 赵世禛在前而行,出了内厅,沿着夹道往前而去。 走了会儿,推开一扇角门,赵世禛走了进去。 富贵在外看着那扇斑驳的门,稍微迟疑,也跟着进入。 这个院落富贵并不陌生。 在他面前的,是一棵很大的石榴树,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剥落的树皮露出了苍白的内里,枝头上没有任何的叶片,只有枝桠姿态各异地舒展着,如同一把光秃秃的大伞。 曾经富贵就在这个院子里拦住过阑珊,曾经想喂她吃下那颗不会有孕的药丸,却给赵世禛及时截住了,罚他在这里跪了几乎整天。 也就是在这里,富贵想起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