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居然还是荣王。 消息传出,连日来贺喜的人,比历年到尚书府登门的人尽数加起来还要多。 可知前几天他还跟阑珊说过荣王殿下变得令人防不胜防,诡异莫测呢。 现在这位殿下成了自己的乘龙快婿,李尚书一时气虚,呼吸也短促的,简直不知自己该不该称病休假在家。 初九这天的正日子,王府跟尚书府热闹非凡。 但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因为阑珊的身孕格外吩咐过,一概的繁文缛节等能省都省了去,阑珊并没有太过劳乏。 但是对阑珊而言最难面对的不是那些。 黄昏降临,阑珊一身正装朝服,坐在床边上。 荣王府不办婚宴,只有些来贺喜的朝臣,行礼道贺之后陆续离开。 室内却已经点了龙凤红烛,透出喜气洋洋。 西窗始终没离开过阑珊身旁,又不停地靠近来询问阑珊是否口渴,是否饿了等等。 阑珊先前已经陆陆续续地吃过了两块糕,喝了一杯茶,并半盏燕窝,所以竟不觉着怎么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阑珊因为坐的累乏,西窗便扶着她在榻上平躺着歇息。 阑珊正是困倦欲睡的时候,隐隐听到外间有宫女悄悄地道:“恭喜王爷。” 然后是房门声响。 阑珊知道是赵世禛回来了。 她本该立刻起身,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很是紧张,索性便仍是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西窗以为她睡着了,在西窗心中自然是万物都不如小世子,当下也不去打扰她,反而自己过去迎着赵世禛,行礼笑道:“主子大喜呀!” 今日赵世禛身着喜服,不知是否是那喜气颜色渲染的缘故,整个人跟平日里的肃杀不同,身上那股凡人莫近的冷冽气息也减退了许多。 听西窗这般说,便微微一笑,又抬眸看向里间。 西窗忙道:“小舒子先前等了主子大半天,实在是累了,主子知道她现在受不得累,先前才叫她躺会儿,多半是睡着了。主子你看……” 赵世禛听了道:“既然睡了,就不用打扰。” 西窗松了口气,又陪笑道:“就知道主子最疼小舒子的。” 赵世禛瞥他一眼:“你叫她什么?” 西窗愣了愣:“啊,啊对了,现在该改口了,得叫侧妃娘娘了。” 赵世禛仍是皱眉。 西窗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正在思量,赵世禛道:“你先下去吧,叫他们也都退了吧。” 西窗忙答应,正要走又回头看向荣王。 赵世禛道:“怎么?” 西窗迟疑着说道:“主子,小舒子、咳!我是说侧妃娘娘她毕竟是才进王府,若有个伺候的不如意,主子要体恤啊……千万、千万别为难了她。” 赵世禛对上他忐忑的目光,才明白西窗是为了阑珊担心。当下一笑:“滚吧!” 这笑斥的一句,却让西窗有了几分往昔的熟悉之感。 西窗觉着自己多半是有病了,给赵世禛骂,居然还觉着高兴。 等到众人都退了,偌大的喜房之中,寂静一片。 赵世禛的目光扫过那披红挂彩的门口,房梁各处,这一团团的红色,让他有一种恍惚不真之感,似乎觉着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却偏又这样陌生,如梦境一样。 他深深呼吸,缓步走到床前。 阑珊正在闭眸装睡,可有些紊乱的呼吸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赵世禛看了看桌上,放着合卺酒等物,他的目光在阑珊的肚子上扫过,她现在的情形显然不宜饮酒,不过自己倒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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