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犯不着为这小子浪费功夫!” “常克恭,你不要捡了便宜还卖乖!”汉王刘知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再度站起来,指着常思的鼻子骂道。 “这不是,这不是自家女婿么!主公您刚才也说过,一个女婿半个儿!”常思不闪不避,油光光的大圆脸上,写满了无赖。 “滚!”刘知远又骂了一句,颓然坐回了胡床。伸出右手五指,扶住自己的额头。 “汉王!”众文武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纷纷围拢上前,试图施以援手。刘知远却又将手指向外拂了拂,低声道:“没事儿,刚才站得有点猛而已。尔等都退下吧,有关进军汴梁的事情,咱们明天再商量!” “遵命!”众文武以目互视,忧心忡忡地躬身。刚才从刘知远的脸上,他们看到明显的老态。仿佛在短短一个晚上就透支了所有精力,转眼就老了十几岁一般。 “杨邠、王章、史弘肇、郭威留下!”没有睁开眼睛看众人,刘知远想了想,又低声补充。 “是!”被点到名字的文武齐声答应,在其他人羡慕的眼神里,重新坐回各自的座位。 “常克恭,你也给老子留下。别想轻易开溜!”刘知远的声音忽然变高,却依旧没有看众人,只管随心所欲地发号施令,“还有苏书记,你也留下吧。孤还有另外的事情,要交代去你做!” “末将遵命!”已经走到门口的常思停住脚步,无可奈何地返回。 “微臣遵命!”同样已经一只脚迈过了门坎儿的苏逢吉,则喜出望外,拉起袍服一角,大步流星返回书案近前。 汉王刘知远不再说话,闭着眼睛恢复精神。留下来的众文武知道自家主公谋划大事之前的习惯,也主动闭紧嘴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宛若泥塑木雕。 “来人,送些茶水和点心进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汉王刘知远的脸色终于又恢复了几分红润,将搭在自家前额上的手指缓缓移开,轻轻敲了几下书案,大声吩咐。 “是!”伺候在后门口的太监们答应一声,小跑着离开。须臾之后,就排成一长串,端着各色点心和热茶鱼贯而入。 “大伙随便用些,不必拘礼。”刘知远将自己的身体坐直,冲着众人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吩咐。与先前狼顾鹰盼模样无半点相似之处。 “谢主公赐茶!”几个文武重臣齐声答应,端起太监送上的茶水和点心,慢慢品尝。 茶的品级很高,点心做得也非常精致。刘知远成名之后,一直在享受方面很舍得下本钱,并且随着年纪越大,口味越刁。 杨邠、郭威、史弘肇等人,鉴赏力却非常一般。牛眼睛大小的点心,一把能抓起四五个。盛在掐银越瓷浮华盏里头的茶汤,也一口能干掉一整碗。转眼间,就风卷残云般,将太监们端在手里的点心和茶水给扫荡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空空的铜壶,和十几面光光的银盘子。 刘知远牙齿不太好,吃相比大伙斯文。只来得及干掉了两块点心,待想拿第三块时,面前的盘子已经被站起来的史弘肇清理完毕。愣了愣,笑着数落,“你们这些老货,可真不跟孤家客气!” “主要是点心做得太精致了,有点儿不经吃!”常思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一边咀嚼,一边瓮声瓮气地解释。 “你吃得最多!也不注意一下,再这样吃下去,以后小心连马背都爬上去!”刘知远冲他翻了翻眼皮,大声提醒。 “不上了,不上了。以后你做了皇帝,不用再亲自上阵。我当然也不用上马了。出去时能坐车就坐车,不能坐车就坐轿,都比骑马舒服得多!”常思摆了摆手,大咧咧地补充。 如今大殿中没先前那么多人,所以他的言谈举止就彻底没了拘束。一口一个“你,我”,甚至把点心渣子都喷到了刘知远的书案上。 而刘知远居然也不计较。笑着用手向下掸了掸,然后像兄弟间唠家常般说道:“你的女婿不错,刚才的话很有意思。是你预先教过他的?无论如何,这小子胆气都相当不错!” “我都有些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么?哪可能教得出这样的人物来!”常思咧了下嘴巴,讪笑着摇头,“这小子,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了。虽然做过他的便宜师父,却是有名无实。” “那便是无师自通了?真是后生可畏!”刘知远笑了笑,脸上带出了几分欣赏,“要说你常思的眼睛可真够毒的,挑女婿都能挑出一匹千里驹来。” “那是,我家可是太原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商号,什么时候做过亏本儿买卖?”常思一点儿也不知道谦虚,满脸得意地回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