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要去哪? 只要不懈地去找,终究会有答案。 站在一群群帐篷之间,少年人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佝偻着的脊背上,洒满了春日的阳光。 既然看到了希望,他就愈发地热心于传授医术,并且对慕名登门求诊的回鹘人,来者不拒。只可惜,从那天开始起,一直到韩晶彻底痊愈,在足足一个半月时间里,第四段记忆却没有如愿出现。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整个密羯部落的所有人,无论贫贱富贵,都把他当成了神医。虽然有几个病人吃了他给开的草药之后,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可那属于病人自己受了光明神的唾弃,与神医的医术水平没任何关系。 另外一个巨大的收获则是,在这一个半月时间里,他被大哥柴荣持续不断地灌输了海量的生活知识。从人情世故,到礼仪风俗,再到说话技巧以及揣摩人心,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习文练武,而是学着适应这个世道和周围的人!”在对宁子明进行“填鸭教育”的时候,柴荣非常认真地强调。“我不知道以前是没人教过你,还是你自己不幸全给忘记了。你现在跟人交往的能力,还不如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幸好你先后遇到了宁参军、韩重赟和常节度,否则,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对此评价,宁子明虽然略觉郁闷,却深知良药苦口。于是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只要有了闲暇,就主动凑到柴荣身边,虚心受教。而柴荣虽然算不上学富五车,却从十五岁就开始外出经商,走过的路全部加起来恐怕有数十万里。无论眼界、阅历、洞察力还是人生经验,都远超寻常。随便从口袋里掏出些“干货”来,便能令宁子明收益匪浅。 一边悬壶济世,一边求学问道,日子在忙忙碌碌中过得飞快。终于,在又一个满月到来之前,赵匡胤非常不好意思地宣布,晶娘已经可以跨上战马,飞驰如飞了。兄弟三个当即做出决定,立刻向老药师温抹辞别。明天一早,继续向辽东进发。 老药师温抹在这一个半月时间里,非但学会了麻沸散的配制和“刮骨疗毒”绝技。并且亲手在受伤的族人身上“实践”了数次,隐隐已经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姿态。故而对宁子明的无私授业感激不尽,听闻“师父”和“师伯”们要走,立刻大声说道:“这么急?能不能再等十天半月?正好我们部落也要去追逐下一个片草场,彼此结伴而行,好歹能吓住沿途的那些蟊贼!” “贵部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宁子明这段时间里,与人沟通交往能力突飞猛进,轻轻拱了下手,笑着推辞,“但是我有亲人流落在营州那边,早一天见到,才能早一天安心。所以,就不再叨扰贵部了!” “师父,师父真是折杀徒儿了!”老药师温抹侧身跳开数步,以晚辈之礼屈身下拜,“师父将救命绝技倾囊相授,今后我密羯部不知道会有多少儿郎因此术而起死回生!这等大恩,就是把密羯部所有财货能拿出来都抵不上,又何来的叨扰?” “你,你赶紧起来,起来说话!”宁子明受不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给自己行大礼,赶紧伸出手去搀扶。 老药师温抹却不肯立刻起身,又挣扎着给他磕了个头,红着眼睛道:“徒儿知道师父志向高远,不贪图财货,也不喜欢被女人拖累。但密羯部却不能受了师父的大恩,却什么回报都没有付出。况且我家教主也说过,只要师父有所需,我密羯部儿郎单凭调遣。此去辽东,沿途风险重重,不如就让我密羯部派出几百儿郎,一路护送师父直达营州!”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宁子明被吓了一跳,苦笑着连连摆手。 自己跟两位哥哥,一位嫂子扮作商贩潜往营州,也许还有机会跟“父亲”偷偷见上一面。如果带着数百密羯部武士大张旗鼓地杀过去,恐怕没等父子相见,就的被临近的契丹大军,给杀个片甲不留。 “师父是担心我族儿郎不肯听从号令么?”老药师温抹不知道宁子明要探望的人是后晋亡国皇帝,跪在地上,固执地补充,“师父大可放心,徒儿我亲自带队,保证令行禁止!” “真的不可,为师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身边跟着一大堆人!”宁子明无奈,只好摆了一次师父的架子,严词拒绝。“你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快去帮为师准备些干粮,明天日出,为师就上马启程!” “是——!徒儿遵命!”老药师温抹不敢顶撞,带着满腔的遗憾与困惑答应。 第二天早晨给宁子明送行之时,他却又把十几车礼物和五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