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杨重贵却是曾经亲眼目睹过宁子明如何将韩重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见呼延琮的亲卫不知好歹,气得抡起手臂就给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亲卫一记大耳光,“滚开,一群没长眼睛的瞎子!如果连他也救不了呼延大当家,天底下便找不出第二个能救呼延兄的人!” “他……”众太行山好汉都被那个突然而来的打耳光给抽懵了,无论挨打的还是没挨打的,愣愣地看着宁子明,满脸难以置信。 “我亲眼看到过他救人!”杨重贵推开众好汉,走到滑竿前,双手将呼延琮拦腰抱起。“石,宁公子,请切莫跟这群混账计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杨大哥不必劝我,医者从无让人死在眼前却不施以援手的心肠!”宁子明点了点头,迈步走向寨子大门。“杨大哥请抱着他随我来!” 他刚才收兵归来之时,刚好听到呼延琮说要把自己的一条命和太行山中部分力量,交给杨重贵。所以无论是从回报杨重贵去年的救援之恩角度,还是从替太行山两侧百姓减少一伙灾星的角度,都不可能让呼延琮死在自己面前。况且在他本人的内心深处,也期待着通过不停地救治伤患,刺激自己,将失去的记忆多找回来一些。哪怕只是一些零星的碎片,至少能让自己更多地接近于真相,而不是永远在身后背负着迷雾一团。 李家寨的聚义厅附近,早就腾出了一套院落,作为专门的医馆。平素联庄会的庄丁作战受伤,或者十里八乡的父老生了病,都在此处诊治。柴荣、赵匡胤、宁子明三兄弟能如此快地掌握了联庄会,此医馆也居功至伟。 毕竟寨子里有一个“神医”在,庄丁们受伤后的“死亡率”会立竿见影地下降。而那些早就被酒色淘空了的老年“乡贤们”,也惊喜地发现,吃过几幅三当家给的汤药之后,自己的夜晚生活又重新充满了乐趣。 今天宁子明带队操练,不能出诊。几个从远道赶来求医的乡间大户却因为事先不知情,而扑了一空。随后他们又不愿意多往返一趟,就在医馆的大门口跟庄丁泡起了蘑菇。负责看守医馆的庄丁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脾气,也不动手驱赶,只管跟父老乡亲们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家常。 正聊得热闹的时候,忽然间看到宁子明匆匆忙忙的走回,众庄丁赶紧站直身体,同时热心地提醒,“三寨主回来了,你们想要求医,就赶紧在门口排好队。我家三寨主最烦别人不讲秩序,一窝蜂地堵在这儿,他肯定会生气!赶紧,想要看病就别耽误工夫!” “哎!哎!”众乡老们答应着,退后数步,举头张望。只见一个身穿皮甲,白净面皮,器宇轩昂的年青后生,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门口。在其身后不远处,则跟着一个银甲白袍年青将军,英俊得令人想直接捉回家去做女婿。偏偏如此英俊的年青将军臂弯里,居然横抱着一名足足有两百余斤重,棕熊般高矮粗细的壮汉。走起路来,连个踉跄都不打。 这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令人忍不住就想拼命地眨眼睛。 “三当家,您回来了!”就在众乡亲以为自己被捉弄了的当口,守门的庄丁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一边从年青后生手里抢下兵器,一边满脸堆笑地大声讨好,“所有屋子都按照您的要求,开窗子通过风了。床单幔帐等物也派人洗干净了,在阳光下晒干了。小的们还专门把收购来的药材都归了类,就等着您查验过后,直接送到药房里头收仓呢!” “好!”年青后生笑着点了点头,目光随即就落在前来求诊的乡老们身上。笑了笑,一边继续朝门口走,一边大声跟庄丁们交代:“今天我有个重伤号要救,估计腾不出功夫来看别人。你们等会跟大伙说一声,如果他们愿意等,就去村子里借宿,明天一早再来。如果不愿意等,就去看别的郎中。我这里专长是治疗战场红伤,并非所有症状都拿手!” “哎!知道了,三寨主您放心!包在我等身上!”几个庄丁一边小鸡啄碎米般点头,一边抢先推开院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前来求诊的乡老们,到此刻才终于确定,眼前这位看上去连十八岁都不到的年青后生,就是大伙要找之人。顿时,求诊的迫切心情就降低了一大半儿,皱着眉头,左顾右盼。 然而大老远跑来了,什么事情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