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却是出岔子最多的路段。咱们既然开了这座槯场,收了商贩们的厘金,索性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赠他个一路平安!” 既然是三州巡检,光是蹲在定州一地,就太憋屈了。手下的兵丁,也必须经常拉出去,真刀实枪地跟不同的对手过过招。而纵横于拒马河两侧,专门靠吸商贩血浆而生的各路蟊贼,则是最佳练手对象。以前找不到合适理由和机会收拾他们,这次,刚好拿保护商队做为借口。 此外,把槯场开设在定县的好处还有,这里距离汉、辽两国的默认边境,还有百十里路程。不像易县,跟幽州就隔着一条拒马河。万一槯场的生意太红火,引起了辽人的窥探,百十里路途,则可以为定县这边赢得充足的预警时间。而辽国那边的领兵者若是不想引发大规模的战争,对深入汉境百里的行为,也会慎重考虑。 当然,这些台面下的理由,郑子明是不会直接跟县令孙山说的。至于孙山日后能否自我领悟,领悟到多少,则悉听其便。反正只要槯场开起来,有了源源不断的进项,易县的大小官吏们,就绝不会让这只“会生金蛋的母鸡”轻易被人杀掉。届时,县令孙山想要反悔,也是孤掌难鸣。 “那,那,那可是太,太便宜商贩们了!”此时此刻,县令孙山所想的,却根本不在宁子明所偷偷关注的范围之内。而是根据自己人生经验,推算出了另外一番诱人的成果。 作为曾经的山贼头目,他对边境上那些“同行”的来历,再清楚不过。有的是专职的蟊贼,有的则为附近一些堡主、寨主带人假扮,还有的,则干脆就是商贩们自己! 某些商贩觉得所携带的货物不够充足,又拿不出钱来购买,干脆就扮作强盗洗劫同行。反正做行商北上贩货者,几乎每年都有两成左右有去无回,无论死在谁手里,官府都没力气去追究! “表面上,是商贩们占了咱们的大便宜。但这事儿得看长远效应,时间越久,知道这条路安全的人就越多。慕名改道而来的商贩也就越多!”郑子明的话继续传来,依旧不疾不徐,听在县令孙山耳朵里,却犹如醍醐灌顶。 长远,这件事的确长远无比!非但能给合作双方带来滚滚红利,而且会让主事的官员,赢得商贩们众口交赞。而全天下能干干净净赚钱,并且赚完了钱还落个好名声的事情,统共才有几桩?落在自己手边还用力往外推,傻子才会那么干! 仿佛看见一条铺着金光的大道,在自己面前徐徐展开。县令孙山全身上下热血沸腾,头脑反应也变得无比灵敏,“此事太过重大,光是咱们兄弟俩来做,恐怕力有不逮。最好能拉上几家地方士绅,大伙齐心协力,让我定县槯场,成为边境上最大,最好的一座。谁人也效仿不得,盗匪个个看着流口水,却不敢碰其分毫!” “你我两家总计占六成干股,另外四成,孙兄可以再找四到八家有眼光的士绅均分。”郑子明当然知道利益均沾的道理,笑了笑,低声给出了解决方案。“并且你我两人,也不用自己出面来承担此事。各自指派一位信得过的掌柜顶在前面,各自幕后操纵便可!” 如此,连孙山先前最介意的“名声”影响,都彻底抹除了。如何不令县令大人喜出望外?顿时,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孙山拼命点头,“就这样,就这样,拉人入伙的事情,包在为兄身上。贤弟尽管放心,年关之前,资金,人员,都会全部到位。咱们哥俩联手,一定给过往商贩,给定县父老,把这件事办得稳稳当当!” “如此,就有劳孙兄了!”郑子明举起酒盏,遥遥相邀。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干了!”孙山将袖子一甩,摆出自己的本来模样,豪气万丈地举起酒盏与郑子明手中的举盏在半空中相撞。 接下来的酒宴,宾主双方都吃得无比尽兴。推杯换盏间,便敲定了槯场开设的大致细节,并且将双方顶在前面的掌柜人选也推了出来,约定由他们具体去负责执行。 酒足饭饱之后,郑子明起身告辞。县令孙山非常热情地带领全县官吏,一路将客人送出了城门之外。直到全体客人都上了马,身影被渐渐降临的夜幕所吞噬,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县衙。 待其他官吏带着醉意散去,孙山却又命人拿冷水伺候着自己洗了脸。随即,将师爷召到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