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孬种!” “算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 “呸!老子用得着你吩咐?” 被张元衡点了名的三名亲卫将佐,骂骂咧咧地冲着此人的背影啐了一口,举起兵器,马头衔马尾围成一个三角形,将刘镐的掌旗官连同帅旗一道挡在了人肉堡垒的正中央。 三皇子可以被人打晕了带走,张元衡可以临阵脱逃,而他们,却没资格跟着一起离开。他们是刘镐的亲兵,他们是刘崇亲手挑选出来,保护其家人的精锐。此时此刻,他们必须尽可能地坚守在原地,尽可能地保持帅旗不被对手砍倒,尽可能地制造自家主帅还在指挥战斗的假象,尽可能地将全军崩溃的时刻向后拖…… 如此,他们才能将自己人和敌军一起骗过,才能替三皇子刘镐争取更多的逃命时间! “轰!”又一伙高家军骑兵,擦着人肉堡垒的边缘冲过。雪亮的枪锋,带走十几具尸体,将堡垒削去厚厚的一层。 他们的速度很快,配合也非常默契。一击之后,立刻远遁,根本不给对方还手机会。而坚守在帅旗附近的刘汉国亲卫,却无法利用起战马的速度。只能被动招架,努力自保。 “轰!”第三波高家军骑兵疾驰而至,撞在人头堡垒的边缘处,撞出一个血淋淋的豁口。 枪锋将尸体挑上半空,马蹄带起一团团血色泥土。人肉堡垒中,未被骑兵波及的刘氏亲卫们,被自家袍泽的血浆染得满身通红,咬着牙,苦苦支撑。 “啊——”有几名胆子稍小的亲卫,终于无法承受死亡的压力,拨转坐骑,加入逃命队伍。还有数名刘氏亲卫,高喊着扑向了敌军,以期待尽快结束痛苦。但是,大多数亲卫兀自继续咬紧牙关坚持,咬紧牙关去填补被对手撞出来的缺口。 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他们许下了承诺,他们愿意用生命去兑现。 “轰!”“轰!”“轰!”第四波,第五波、第六波郭周骑兵冲来,将更多的尸体带走。每一波,都绝不恋战,一击过后,便策马冲向下一个目标。每一波,都令人肉堡垒向内坍塌数尺,缺口处,血流成河。 很快,人肉堡垒的填补速度,便跟不上损坏速度。坍塌的面积越来越大,坍塌的位置越来越深,直到露出核心处,孤零零的帅旗。 “刘镐在哪?说出来,饶你们不死!”高怀德恰恰带领着队伍的前锋部分兜转回来,隔着十多丈远,用长枪指着帅旗下满脸血污的张奉、李素、王重阳等,厉声喝问。 先前他率队的进攻方向,稍微偏左了一些,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到刘镐的帅旗下,擒贼擒王。此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正确目标,却非常失望的发现,敌军的主帅,刘汉国三皇子刘镐,居然跟自己玩了个金蝉脱壳! “高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张奉、李素、王重阳三个,笑着摇了摇头,策动坐骑,飞蛾扑火般朝着高怀德扑了过去。他们不可能再挺过这一轮攻击,他们已经完成了替主帅争取逃走时间的使命。接下来,他们要用鲜血来捍卫自己的荣誉。 高怀德毫不犹豫地加速,用骑枪刺中了张奉的胸口。双臂用力,将此人的尸体甩上了半空。紧挨在高怀德身侧的高延福,则用骑枪挡住了李素,一个翻腕拨歪后者的兵器,再抖动枪杆来了个海底捞月,“噗”地一声,给此人来了个透心凉。 第三个与对方接战的是家将高延禄,与高延福一样,他也是自幼就接受了严格的训练。发现敌将有拼命的打算,他毫不犹豫地挺枪刺向了对手的战马脖颈。随即一抽一递,在对手连同战马一起倒地的瞬间,捅穿了此人脖颈。 其余家将策马跟上,将剩下的刘氏亲卫连同掌骑官一扫而光。高怀德单手从地上拔起刘镐的帅旗,在头顶上随便卷了卷,遥遥地掷向不远处的血泊。家将们策马冲过去,将刘镐的帅旗用马蹄踩进了烂泥当中。 “刘镐已死,不想死的放下兵器投降!”举头四下看了看,高怀德扯开嗓子大喊。 “刘镐已死,不想死的放下兵器投降!” “刘镐已死,不想死的放下兵器投降!”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