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 作为一个曾经的马上皇帝,他临敌机变能力虽然不足,征战经验却非常丰富。知道此刻除了赶路之外,大伙还要随时准备作战。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让体力和精神,始终保持在某一道基准线之上,否则,就等同于自取灭亡。 郑子明闻听,愈发坚定了先让弟兄们恢复体力的决心。冲着父亲和陶大春等人点点头,低声道:“那就从现在开始休息,爹,你跟大伙就留在这儿。大春,你去打些猎物。顺便在周围转转,看看哪里适合扎营!” “好!”陶大春毫不犹豫地回应,然后迅速抖动缰绳。 郑子明用目光送他远去,然后将目光转向周信和陶勇,吩咐二人去招呼大伙暂时下马歇息。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自家父亲,打开水囊,伺候着对方喝了几口清水,说了几句可以令后者宽心的话。最后,又将水壶塞进了一个挂彩严重的沧州怀里,抖动缰绳,快速冲上了临近的山坡。 夜风带来徐徐清凉,令他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放眼望去,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灯光。只有锅盖一样的蓝色天空,从头顶扣下来,倒扣住整个旷野。 “嗷,嗷,嗷——”狼嚎声里,几颗流星迅速从“锅盖”上划落,眼前世界瞬间一片大亮,然后又快速黑了下去,万籁俱寂! “看,星星从天上掉下来了!”五十里外的一处无名山坡后,几名秣鞨族将领猛地跳了起来,朝着流星下落的方位指指点点。 “有人要死了,老天爷派了人下来接他!”篝火旁,有个幕僚打扮的家伙明显喝多了,眯缝着眼睛,嘴角涎水淌出老长。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要死了,老子这就打死你,省得你整天给老子下咒!你们这些汉官,没一个好东西。都跟石重贵一样!让老子连个安生觉都睡不得!”几个秣鞨族将领立刻怒火中烧,转过身,来到篝火旁,冲着汉人幕僚拳打脚踢。 好不容易今年不用打仗,正琢磨着让家里的牲畜多繁衍些崽子,也趁机让婆娘再给自己生个娃。谁料数天前,外边忽然传来石重贵被郑子明救走的消息。紧跟着,大伙就被临时征召了起来,骑着战马满天下东翻西找。 若是有希望把石重贵父子俩个抓到也罢,好歹皇上把赏赐颁下来,大伙多少都能分上一些。可从前天开始,大辽国泰宁王耶律察割忽然联合东路军节度使耶律底烈、南院枢密使韩匡嗣三个,发布了命令,要求其他各路契丹兵马,看到郑子明之后,只能尾随驱赶,不得动手将其当场格杀。否则,就以抗命罪论处! 这,是他娘的什么狗屁道理?敢情诛杀姓郑的爷俩的大功,早就被两位耶律将军和一位韩将军预订了,其他人累死累活都没份儿。而光是两位耶律将军也就罢了,人家好歹是太祖皇帝的后裔,根正苗红。那姓韩的又算什么狗东西?区区一个汉官,有什么资格爬到秣鞨人头上指手画脚? 肚子里憋着一股子恶气,几个秣鞨族将领下手自然就狠了些,扎眼功夫,就将汉人幕僚打得满头是血,趴在上,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了。 “够了,别打死他。好歹他也是六品文职,打死了,皇上那边不好交代!”篝火旁,一名敞着怀,抠着脚丫喝酒的大汉,猛地将酒袋子丢了出去,大声断喝。 “是,萧将军!您说不打,我们就留他一命!”正在施暴的几个秣鞨族将领,立刻停止了拳脚相加。转过身,讪讪地挠头,“这不是闲着也没事情干么?这小子姓韩,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得了志,肯定跟那个韩匡嗣是一路货色!” “胡扯,他是鲁国公的晚辈,与幽州韩匡嗣,根本不是一个韩!”萧姓将军单名一个蔷字,出于辽国皇后一族,博学多闻,算得上是个中原通,用力摆了摆手,大声回应。“行了,弄点冷水浇醒他,然后找个帐篷丢进去。明天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他喝多了,不知跟谁起了争执。你们几个找到他时,已经是这般模样!” “是,将军英明!”众秣鞨族将领心领神会,大笑着拖起昏迷不醒的韩姓幕僚,七手八脚将此人丢进一个湿漉漉的空帐篷中。 “废物!”抠脚大汉萧蔷不屑地撇了撇嘴,又抓起一个酒袋,尽速开怀畅饮。如果不是看在鲁国公韩延徽的份上,他才懒得管韩姓幕僚的死活。读书不灵,打仗没胆,偏偏又生了幅傲慢性子,总觉得自己当不上南院大王就屈了才。这种人,要是自己的儿子,早就用大棒子敲死拖出喂狗了,才不留着他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萧将军,您说耶律大王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郑子明逮住啊?”几名秣鞨将领又凑过来,在萧姓将军身边陪着笑脸试探。“这么热的天,草丛里到处都是蚊子……” “急着回去干什么?想抓住女人揣崽子啊!”萧蔷将军塞了一口羊肉,又抓起皮袋子酒灌了一大口酒,满脸不屑的说道,“这才出来几天啊,系米列,也吞,拓拔宏,你们几个就这点儿出息啊!?”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