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当当的病房就空了下来。 医生们见人走了,终于肥着胆子进来检查了一下狄边的情况,在确定他状况还算安稳之后偷偷松了口气,匆忙告辞,火速离开。 送走医生,把王助理和胡召支去买宵夜,狄秋鹤关掉病房门,走回病床边给贺白倒了杯热水暖手,然后拖了个凳子坐到他面前,笑眯眯看着他。 贺白喝了口热水,掀眼皮看一眼笑得格外温柔好看的狄秋鹤,皱眉说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脑子坏了?你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你好歹装下孝子,摆出副难过的表情行不行。” “不行。”狄秋鹤又往前挪了挪,身体前倾把手肘搭在膝盖上,仰头看着他,继续笑。 虽然笑得很好看,但怪傻的。 贺白翻白眼,带着板凳往后挪,捂杯子,“别靠这么近,说话时会把口水喷我杯子里,挪远点。” 被嫌弃了的狄秋鹤挑眉,伸手往他侧脸摸。 贺白眉心一跳,忙后仰。 狄秋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手果断下移,拿走他手里的水杯,放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惬意的出了口气,捏扁杯子说道,“暖过来了,真好。” 贺白一愣,有些懵的坐正身体,看一眼空掉的手,又看一眼他手里已经瘪掉的纸杯,只觉得一股气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天灵感,忍不住竖眉说道,“狄三岁!你要喝热水不会自己倒吗!居然抢我的!” “可这杯就是我倒的。”狄秋鹤无辜脸。 贺白一噎,手痒痒的磨牙,想打他。 “小狗仔,我很高兴。”狄秋鹤把杯子丢掉,拿起之前放到病床上的围巾,伸臂帮他仔细围上,又拿起另一件外套,细心的给他披上,重复说道,“我很高兴,很高兴。” 脖子上的围巾还带着狄秋鹤的气息,贺白刚刚升起的怒气哗啦一下灭了,抬手随便拢了拢衣服,缓下语气说道,“衣服我自己会穿,还有,这件外套明明是我带给你的……” 狄秋鹤收回手,继续微笑看他,不说话。 贺白打断拉起来没完没了的家常话题,操心的嘱咐道,“我知道你今天在秦家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心里很高兴,但你最好别表现出来。你爸现在正昏迷着,万一他突然醒过来,看到你在病床边说你很高兴,他不得气得把你从狄家赶出去?还有那些管家律师什么的,全是你爸的人,你还是得小心。” “小心也没用,等我爸醒过来,我这个大少爷该透明还是会透明。”狄秋鹤不太在意的说着,看一眼病床上昏迷后显得比平时弱小许多的狄边,脸上的笑容变得嘲讽,“他与秦家决裂,不等于对我的忌惮变少,相反,以他的性格,在醒来后看到我不仅顺利解决了秦家的事,还获得了他一众手下的好评,短暂的欣慰感动之后,肯定就是更深的防备和忌惮。” 贺白听得目瞪口呆,惊讶道,“他就你和狄夏松两个儿子,现在秦莉给他戴了绿帽,他居然还会忌惮你?难不成他还有其他私生子可以去继承皇都?还是说他想把皇都带进棺材?” “他潜意识里确实想把皇都控制到他死的那天,但他没那么能力,所以他最后还是会不甘不愿的挑一个继承人来培养,但那个人却不一定是我。”狄秋鹤看着他瞪圆的眼睛,忍不住又往前靠了靠,直到两人腿贴着腿,才继续说道,“我很确定他没有私生子,但在他的心里,狄夏松的地位却要比我高得多。现在秦家有把柄在他手上,可以随他拿捏,狄夏松有一个犯了错的母亲,以后在他面前无形的就低了一头,相处间的感觉不再是单纯的父子,会更容易掌控。所以相比于我这个他曾愧对过且不太愿意亲近的长子,他肯定会更偏向狄夏松。” 贺白表示言语不能,忍不住侧头看一眼病床上的狄边,只觉得自己在看一个脑残。如果狄秋鹤分析的最后都成了真,那这狄边的脑回路可真真就是奇葩得没法看了。 “不要试图去弄懂他的想法,会带坏你。”狄秋鹤把他的脸转过来,戳了下他的酒窝,笑道,“你只需要弄懂我就够了,我比他的心思好懂得多。” 贺白皱眉拉下他的手,心情实在不太美妙,说道,“你我更不想弄懂,感觉会变蠢。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狄秋鹤被他这么说也不恼,眉眼甚至还带着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