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喻去洗澡了,成实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电话。 接通之后,他立即说:“果果今晚在家里住。” 对面的人真的松了一口气,成实似乎猜到他的心思,莞尔一笑:“就这么担心?” “担心啊,”蒋静成沉声说,担心成妈妈给她脸色看,担心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担心又会让她伤心难过。 成实这次是真笑出声,揶揄道:“你对我妈都这样了,她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果果的。” 蒋静成失笑。 当初言喻刚离开的时候,蒋静成疯了一样,要不是蒋济铭拦着他,只怕他真的要出国去找她。可现役军人怎么能离开自己的祖国。 蒋济铭看着他的模样,指着他身上的军衔,怒道:“蒋静成你别让老子再看见你这个怂样,你现在低头,你看看你身上这一身军装,你再回头看看你爷爷的照片。你就告诉,你是不是要脱了这一身衣裳?你是不是想脱?” 不想脱,他眼眶都红了。 他在军校里四年,所有成绩都名列前茅,他遵循着爷爷和父亲的脚步,成为共和国的一名军人,他喊着保家卫国的口号成长。 可他失去了最爱的人,却连去找她的权利,都没有。 这一刻,肆意飞扬的蒋家小爷,泪如雨下。 那天之后,他对蒋济铭说:“爸,你把我送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去吧。” 因为只有去了那样的地方,累地没了力气,苦地没了心思。就不会去想她,就不会想着去找她了。 蒋静成第一次见到成实,是在成实的博士毕业典礼上。 他用了好几年里唯一一次的探亲假,去了上海。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即便过去他们早已经无数次从言喻口中听到彼此的名字。 他是她的成实哥哥,她的哥哥,最依赖的人。 他是她的小成哥哥,她喜欢的那个少年,最依恋的人。 当这两个男人见到彼此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成实站在那里,温和端方,像是一枚暖玉。至于蒋静成,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一出现,就不同于众人,永远那样挺拔的脊背,就像是棵不服输的小白杨。 蒋静成问他:“你能不能考虑到北京工作。” 这是他们见面以后,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后,说的第二句话。成实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就见他脸上似苦笑又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意思。 他说:“我怕言言回来之后,会找不到你们。” 天南地北那么大,他得替她看着她的成实哥哥啊。蒋静成提出可以帮他介绍到北京的医院,毕竟这点儿事情,他还是能办到。 倒是成实谢绝了他的好意。 对成实来说,他明白自己的身体只怕无法承担那样强度的工作,一台手术几个小时,他的腿会吃不消。或许他可以靠着蒋家的人脉,进了医院,可如果他去了,他就不是成实。 最终他来了社区医院,虽然是小了点儿,平时也都是看看老人。 可最起码,他始终靠着他自己。 ** 言喻以为昨晚她会失眠,可没想到躺在床上之后,倒头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七点了。因为这里离公司很远,所以她要早点儿出门。 她起身下床,等到了外面,就听到客厅里有动静。 本来她以为是成妈妈和成实已经起床了,谁知她开门之后,对面成实的房间也被打开了,穿着衬衫长裤的成实看见她,温柔打招呼:“早啊,果果。” 此刻客厅又传来说话的声音,言喻听到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她愣住,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