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留多少钱给他?——或者说,我们留多少钱给自己。” 在伊斯坦布尔倒卖护照一定比想象更赚,他们搜刮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财,各国货币都有。当然,这数字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只要一回到国内,李竺和傅展都能轻易动用哈米德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不过,现在的情况当然是另一回事,李竺在这问题上游移不定:给哈米德留太多,他们就得在希腊想法子搞钱,但首付给他留太少,恐怕双方的分手不会太愉快。——而她一点也不想去猜傅展会怎么收拾哈米德。 傅展像是把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他面露揶揄的微笑,开口说,“我听说你一直以来都喜欢——” 李竺交过几个男朋友,都是成熟稳重的商务人士,以傅展消息灵通的程度,当然对此了然于胸,她刚听个开头就知道他要打趣什么,反驳之词已在酝酿,但就在这时,傅展脸上忽然露出惊骇之色,李竺还没反应过来,手肘处传来巨力,她被拉着一起侧跌下去。 敏感时期,特洛伊城游客不多,但有人忽然跌倒,依然引起众人注意,还好一名棕发男人及时拉住这名亚洲男子,友善地问候。“你们没事吧?” 他体贴地握住亚裔男士的肩膀,把他抓扶起来,“低血糖了吗?要不要到一旁去休息?” 有人处理,游客们的注意力逐渐散去,只有亚裔男子的女友跟着他们走入木马边的小径,视网膜里的这一幕被自动打上‘好人好事’标签,不会有人注意到扶持的姿势是否有些不自然,当然,更没人闲得没事,去偷听他们的对话了。 # “杀了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u盘藏在哪。” 棕发男人一定顶了一下他的后腰,傅展被顶得向前迈了一小步,他的姿势不自然——是被枪顶着后腰的不自然,以后她就会识别了。 “u盘在哪里。”有人在和她说话,风吹过树梢,哈米德现在找到船没有? “u盘在哪里?”那个人的膝盖顶了傅展一下,后者痛呼出声。“不要装傻,我知道你会说英文。” “她不是装傻,她是吓蒙了。” 连续的对话传进耳内,却像是被间断性屏蔽,李竺猛地摇晃一下,忽然从极度恐慌中暂时回神:她可以勉强镇定地在巷道中绝命逃亡,和傅展一起开车奔逃出上千公里,但却还没学会处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有把枪指着傅展,就在她身边,比上一次更近。只要他扣下扳机,傅展就会——和那个人一样,半边身子被炸得粉碎,只剩下红红白白的肉块—— 也许因为这一次面对死亡威胁的人是她的同伴,甚至可以说就是她自己,带来的恐惧感比上次要更大。自政变以来,第一次她完全慌了,这一刻她脚软着只想反身逃走,人在面对近在咫尺的巨大威胁时,怂真是第一也是唯一的反应,她的思维限于停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她没撒谎,”傅展的声音居然还很镇定,“她真的不知道。” 棕发男子一定有辨别真伪的窍门,他相信了她,但这不是什么好事——她不知道,知道的就是傅展,所以枪被挪开了,他一手仍反扣傅展的双手,枪口指向李竺,发问的对象也换了人。“u盘在哪里?” “你拿她威胁我也没用。”傅展脸色不变,语气淡淡的,但谁都能听出这话的真实。 “那她就没有用了。”原本只是虚指的枪口稳定下来,瞄准了她的身体,具体是哪个部位从她的视角不可能分辨,李竺双腿开始发软,她非常想上厕所,思维一片慌乱,甚至来不及怨恨傅展,她就要死了?就这样简单地、荒谬地无知地死在一个陌生国家的陌生角落里? 如果她够镇定,就该想到特洛伊城是个公众景点,枪声终究会引来太多注意,这也许是恫吓逼供的手段。但生死关头,不是人人都能保持冷静,局势的变化也快得让她根本无从反应——傅展根本没回答棕发人的话,枪口才一稳定,他就扭身跺脚,猛踩棕发人的脚尖,双肘一别,仰过上身滑、扭、头槌,转身游臂握上他持枪的那只手一拗—— 棕发人也是技击高手,他没这样简单的就范,而是迅捷地和傅展缠斗在一起,这打斗不像是电影里那么好看,肢体纠缠,竞技空间太小,不够发力出拳,就都想要掌握关节技的主动,靠自重来让对方失去战力,一时间混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