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的老家原不是洛州,而是洛州下面的一个小镇,小镇上人不多,也不怎么繁华,可妾身一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父母恩爱,兄长也上进,”昭昭轻声说。 “你还有个兄长?”陆封寒从不知道,可这些日子昭昭从没提过这个哥哥,想来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昭昭在暗夜里轻轻点了点头:“说起哥哥……哥哥其实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大伯的孩子,只是大伯和伯母早早就没了,妾身的父母便把哥哥也接了过来,妾身和哥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早年间也算是和谐美满的一家四口,可是妾身九岁的时候母亲生病没了,父亲从此性情大变,成天喝酒,再就是去赌坊赌钱,一日日下去,家底就被掏空了,到最后连母亲的陪嫁都抵押了。” “父亲的性子也越来越差,每每输了钱以后就更加厉害的喝酒,喝得醉醺醺以后就想打人,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拿起门口的棍子就朝妾身和哥哥打过来,哥哥为了保护妾身挨了不少打,”说到这里,昭昭的眼睛也湿了。 她想起那个小小的少年,为了保护原主整个人抱在原主身上,就算被打的血肉翻开也不吭声。 陆封寒在被褥下握住了昭昭的手:“后来呢?” “后来家里实在没有可以变卖的了,父亲就把哥哥给卖了,父亲没告诉我他把哥哥卖到了哪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的怎么样,”昭昭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真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伤心。 陆封寒不想再问了,可只剩最后一段没说话,昭昭自顾自地说起来:“后来我渐渐长大了,父亲瞧我容色不错,就不再打我了,等十五岁上父亲就把我卖到了醉月楼。” “然后,我就遇到了王爷。”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甚至昭昭的语调都没有变过。 半晌,陆封寒握住了昭昭的手:“好了,说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睡吧。” 昭昭靠在陆封寒的怀里,“嗯,好晚了,妾身要睡了,王爷也睡吧。” 陆封寒看着昭昭恬静的脸,日后她不会再受这样的苦了。 昭昭睡着后做了个梦。 梦里是元宵灯会的那天,街上火树银花,游人如织,她拉着哥哥的手跟在父亲身后,父亲难得带他们俩出来一次,她和哥哥都很开心。 一路都玩的很开心,直到遇上了父亲的一个赌友,那人喊道:“裴志,今儿怎么没来赌坊?” 裴志摇了摇头:“这次带了家里两个小鬼过来,就不进去了。” “玩一把能要多长时间,就让两个孩子在外头等一等。” 裴志明显意动了,他搓了搓手,最后还是没忍住,“你们两个在这儿好好待着,爹爹一会儿就出来,”说完便进了一旁的赌坊。 可这一会儿就是好久,昭昭等得腿都麻了裴志还没出来。 裴砚看着昭昭:“看样子父亲还得些时辰才能出来,昭昭,哥哥带你去街上看一看,怎么样?” 昭昭待得也有些闷了,她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裴砚往街上走。 两个孩子走走玩玩,最后走到了卖花灯的小摊上,昭昭相中了一盏兔子灯,圆滚滚的身子,可爱的很。 裴砚看出了昭昭的喜欢:“昭昭,你喜欢那盏兔子灯吗?” 昭昭点了点头,她看见隔壁陈大娘家的妮儿就有一个这样的花灯,她也想要一个。 正在这当口,昭昭听见裴志在喊她和裴砚的名字,她踮起脚朝裴志招手:“爹爹,我们在这儿呢。” 裴志整张脸都黑了,嘴里不住嚷嚷:“让你们两个待在外面好好等着,偏走到这儿来,要是叫拐子拐走了怎么办?” 昭昭到底年纪还小,就指着那盏兔子灯:“爹爹,昭昭想要那盏兔子灯,可以吗?” 裴志一听就来了气,他刚刚在赌坊里把钱都输了个精光,连明天买米的钱都没有了,这个赔钱货竟然还敢要花灯,一股怒火上来,裴志就扇了昭昭几巴掌:“还敢要花灯,我看你是长牙了!” 说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围观的人想上前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