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些对她来说也不是太难学。 箱子最底下是几本绣样册、琴谱、菜谱、画册鉴赏、史书。这些让她看就有些难度了。 匆匆过了一遍手,她又将书本原样放回去摆好了。只拿了最上面的一本《九章算术》翻了翻,除了文绉绉的措词之外,发现里面无非是些勾股定理,简单的几何诸如求体积、面积,开平方、开立方,方程问题。 林二春看着看着,就有了底气了,翻了翻就放了下来。 还不等她假模假样的表态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听童柏年道:“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这些书呢?还是看不懂呢?你就将那本看懂了,再难的我也不难为你了。” 别看他是在品茶,可将林二春自信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林二春心道,难得老头子还知道是在难为他,她低眉顺眼道:“看得一知半解,估计还得好好的琢磨琢磨才能解题。” 童柏年哼笑了一声,“大言不惭,你上面的字都认全了吗?还一知半解。” 不等林二春辩解,他就道:“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就考考你吧。”也不管林二春答不答应,就开口:“浮屠塔共七层。到了佛诞日会挂红灯,上一层灯笼数为下一层灯笼的两倍,共三百八十一盏灯,问:塔尖灯几盏?塔底层几盏?” 林二春挑眉,这种题目小学的时候怕不是都做烂了,只心中一?,脱口就道:“底层三盏,塔尖一百九十二盏。” 这比童柏年预计的要快得多,他倒是愣了一下,才道:“不错。” 接着又问:“有九百九十九文钱,共买梨和果一千个。其中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问:梨果多少价几何?” 林二春规规矩矩在心里列了二元一次方程,?算了一下,又核对了一遍,才开口:“梨有六百五十七个,共八百零三文钱,果有三百四十三个,共一百九十六文钱。” 她的速度已经是尽量放慢了,可还是将童柏年给唬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看林二春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不过嘴上依旧是道:“你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这老头子不管她做得好还是不好,总是有话要说,想起童观止说的话,她顿时恶向胆边生,碍于身份,林二春虽然不敢太过放肆,但是也忍不住道:“老爷,童家媳妇要学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我还得去数塔上的灯?去卖果子和梨子?” 简言之,你问的问题一点用都没有。 童柏年被鄙视了,眯了眯眼睛,胡子翘了翘。 林二春又笑着问他:“哪里的梨子这么便宜六百多个才八百文钱,老爷让人帮我买点吧,我有二十五两。”说完,就从荷包里往外掏银子,大方的道:“五两银子算是辛苦费。” 旁边站着的阿渠目不斜视,童柏年则是瞪着眼睛看着她,不讲道理的道:“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有让公爹去给你买梨子的!你给我等着!会一点简单的术数,就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林二春哂笑了一声,又将银子塞回去了,就知道会这样,不过看童柏年这样子倒是挺好笑的。 童柏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问道:“童家每十天给你用来下人的薪资支出是一百两,一百个人分这一百两银子,正好分完。如果一等奴仆一人分三两,二等奴仆三人分一两,问:一等、二等奴仆各有几人?” 居然是个管家的问题。 林二春答道:“一等二十五,二等七十五。”说完了,也忍不住刺了他两句:“肯定都有名册,谁会自己算人头,这不是自己找事吗?” “少贫嘴!”童柏年呵斥了一声,很快又问: “虞山下有三块草场用来养马,分别是四十五亩、一百五十亩和三百六十亩。草场上的草一样厚,长势也一致。第一块草地可以供十二匹马吃二十八天,第二块草地可以供二十一匹马吃六十三天,问:第三块草地要维持一百二十六天,安排多少匹马合适?” 这个问题比之前的要复杂一些,林二春耗费的时间长了一些。 童柏年在一边给她捣乱,“怎么样?算出来了那三个马场我就交给你管理。” 阿渠解释道:“那个是老爷的私产,连大爷想要都没舍得给。” 林二春摒除杂念,闭着眼睛心算,有了结果,之后才白了这两主仆一眼:“我才没有这么无聊,连草场上的草的长势都观察,马多了三个马场换着养呗。” 童柏年哈哈大笑,不以为耻,只道:“算不出来了吧!” 林二春拿答案砸他,“三十六。” 不过心里还是颇为佩服他,这样的问题不知道是他自己琢磨的——换做是她肯定不会注意,顶多就是知道个大概吧,如果她有马场的话。 原本以前还觉得数学的使用价值不高,现在被童柏年一问,她感觉自己得重新整理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