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大夫就是。 苏澜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给苏漪“看病”。 号脉的时候,苏澜绷着小脸,看起来有些严肃,叫暗自欢喜期待着的苏漪和小楼也严阵以待,不敢出大气。 可事实上,苏澜是故意绷着脸的。 她虽然看病不行,可巧的是,她曾经跟着太医院院使看过同样的病人,所以她知道,苏漪并非怀孕,而是徵瘕之症,其脉可圆滑如滚珠,其人腹有包块,甚似妊娠之相,可其实,乃血淤所致,且多因情志抑郁所发。 这么残忍的真相,她要怎么说出口啊! 苏澜心里很苦。 很想说一句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可万一苏漪再请大夫来看,却又遇到庸医误诊,欢欢喜喜几个月最后才发现都是假的!岂不更残忍? 纠结了半天,她犹犹豫豫地说,“漪姐姐这脉象,看起来倒有些像是滑脉,” 苏漪和小楼都是一喜,苏澜见状赶紧说,“但是。” 苏漪心一紧,紧张又有些害怕地问,“是胎相不好吗?我近几日的确觉得有些腹痛。” “疹出来像滑脉也不能保证是怀孕,譬如有种病叫徵瘕,脉像圆滑如滚珠,而且腹中有包块,看起来很像是怀孕,但其实是血淤所致。”苏澜不敢去看苏漪失望的脸,挤出笑容道,“当然,我疹的也不一定对,漪姐姐还是请太医看看稳妥些。” “不必看了。”一阵死水般的寂静后,听到苏漪苦笑说,“我知道你不过是怕我伤心才安慰我,我相信你的本事,你既然说不是怀孕,那便肯定不是。这些天,我既期待着又惶恐着,怕我是别人说的那样想怀孕想疯了,就真的有了怀孕的反应,肚子也变大,又害喜什么的,又怕真怀了,又保不住他。忐忑了这么久,虽然是坏消息,心也算落定了。我就说嘛,这几年都没怀上,怎么那么巧这就怀上了。” “王妃,你别灰心啊!”小楼着急地说,“兴许的确是太子妃看错了呢!咱们请太医再看看吧。” 苏漪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太医是肯定要请的,我还得继续吃药,调理身子,才能怀孩子呢。” 看着苏漪这如落花凋零的神情,苏澜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曾经是多令人羡慕的天之骄女啊,如今也为着生孩子而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药罐子都挂身上。 怪不得情志抑郁呢。 苏澜甚至想到自己,她才成亲不到一个月,就被当今天子催生! 此时此刻,苏澜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悲哀来,凭什么身为女子,就必须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呢?凭什么自己没有生育,就一定要给丈夫纳妾,帮丈夫传宗接代呢? 五百年后,你的后人还会给你上坟敬香? 坟头都不知道被挖了多少回,又不知有多少人会在你坟头开沟建房呢! 与其指望后人铭记你,不若做些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事,全天下人都会缅怀感恩于你! “其实,”苏澜犹豫了会儿,委婉地说,“夫妻若没有子嗣,也未必就是女子吃药就可以解决的。” 苏漪迟迟没有怀孕,头上又有个强势的贵太妃婆婆,苏漪再怎么硬气,也只能忍气吞声地给宁王纳了两房侍妾。 可过去这么久,那两个侍妾也没有任何好消息传出来。 那真相,可真就耐人寻味了。 虽然男子不育十分伤脸,但若真是如此,至少苏漪的压力会小很多,而吴贵太妃,也就不能再逼着苏漪给宁王纳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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