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会松口的,谁要看陛下都不被允许,唯独李令姝可以去侍疾。 李令姝垂下眼眸,心里却很清楚,这不是太后信任她,而是因为她太无足轻重。若是惹了事,说不得直接就被灭口,根本不足为惧。 她跟那位依旧躺在乾元宫的皇帝陛下,在太后眼中说不定都已经是死人了。 思及此,李令姝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太后一门心思对付安王妃去也,倒是没看到李令姝的异样。 就听安王妃道:“既然娘娘如此言,便也不是咱们不够诚心。” 太后立时露出一个异常得体的笑容:“安亲王及王妃一向都很忠心,这是朝前朝后,文武百官,皆是有目共睹。” 话说到这,意思差不多已经很足。 因为她们俩个打嘴上交锋,弄得方夫人及两位小姐就只能站在一边,低着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的尴尬。 太后敷衍完安王妃,才把目光转到方夫人身上:“瞧瞧,我们妯娌两个说起话来,竟是忘了正事。” 她点了点那两位姑娘:“皇后且瞧瞧,都是年纪相仿的好孩子,以后也可日常请进宫来说话。” 李令姝乖巧得很:“是,娘娘所言甚是。”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安王妃在注视着她。 可能是她本人就是这样的性子,看谁就大大方方看,绝对不遮遮掩掩的,叫人平白笑话。 所以她好奇这位年轻的皇后娘娘,就那么堂堂整整的看,看得李令姝头都要抬不起来,只得佯装捏手里团扇。 太后轻咳一声,道:“安王妃头一次见皇后?这孩子很好,体贴又孝顺,对皇儿也是一万个忠心的。” 安王妃就说:“皇后娘娘年纪小,倒是害羞呢,抬头叫堂婶瞧瞧。” 先帝是独子,并无兄弟,也只两三姐妹,安亲王作为堂弟,关系是最亲近的。到了李令姝这一辈,确实应当叫安王妃一声堂婶,会显得亲切许多。 不过根据从太后那得来的经验,李令姝却是不能开口就乱喊。 她微微抬起头,对安王妃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整个过程,她都没说话。 安王妃是浅浅看了一眼皇后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心里记下这个人,也就不再关注。 这么连续打岔两回,太后也略显无奈,忙命人请方夫人母女三人坐下,又请了其余的命妇一一上前。 有安王妃怡然自得坐在那,气氛就略有些怪异。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进宫,今日都行程必要好好走下去。 因此只要是领着闺秀进宫的命妇,都是竭尽所能地夸赞自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积极。 李令姝冷眼旁观,突然觉得她们脸上的端庄得体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血盆大口。 那嘴,是会吃人的。 大概又见过几位平平无奇的,最后领着千金上来拜见的是岭南振国将军郑英奇的夫人年氏以及她们家的三位小姐。 这是今日进宫来,带闺女最多的一位。 她人长得很高,嗓门也挺大,上前来就直接给太后、她和安王妃行礼,说话跟炮仗似的,一个字比一个字快。 李令姝猜她应当一直在岭南陪着将军驻军,倒是比那些京里矫揉造作的夫人们要看着顺眼一些。 她拜见完,自己就退后一步,把那三位小姐往前推了推。 瞧那三个闺秀的年纪,似乎都很相仿,长相也不太相似,估计都是妾室所出。 果然,她这么一动作,下面的夫人们就有那么几个交头接耳,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安王妃,咱们郑家除了能保家卫国,生闺女也是满大越都有名,娘娘看喜欢哪个,领进宫给皇后娘娘作伴呗。” 这话说得太粗俗,以至于许多人是想笑不敢笑,生生在那憋着。 太后兴许是早就知道她这么个人,听了这话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只说:“家里千金多,是好福气。” 年夫人就有点不高兴:“哪里是好福气,人口太多都不好养活。” 太后:“……” 安王妃“噗”地笑出声:“本王妃就喜欢年夫人这样的爽快人,有话直说最畅快。” 年夫人咧嘴一笑:“王妃娘娘也是爽快人。” 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慈宁宫叙旧来了。 太后略沉了沉脸,还是敲了敲扶手道:“年夫人,家里这几个孩子都叫什么名儿,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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