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无比,这冰鉴里的冰水,看似干净纯洁,实际却脏污不堪。 若非小腮红提醒,若非王季平医术高超,恐怕没人能想到,这毒都能下到冰鉴中,随着寒气幽幽而散。 苏果胆子也大,知道如今毒性很低,便又换了一根银针触碰,结果别无二致。 苏果把银针放入帕中,举着跪在堂下:“娘娘,奴婢查到冰鉴,验证冰鉴有毒。” 她话音落下,还在场的四个宫女就都跪了下来。 看到这个结果,李令姝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低头喝了口茶,并未多言。 凭澜抬头看了看垂眸不语的皇后娘娘,微微转身,看着跪着的四个小姑娘。 她们都进宫没多久,也品貌端正,瞧着都是忠心懂事的好孩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皇后娘娘这般和善的主子身边,也有人动了歪心思。 凭澜沉下脸来,声音也不若刚才跟皇后说话时那么温和,反而带着薄薄的冷意。 “这冰鉴,平日里都是谁负责的?” 她话音落下,殿中陡然一静。 赫连荣臻站在笼子里,看了一眼依旧手段雷霆的凭澜姑姑,又扭头去看李令姝。 他知道,这一刻的李令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并非在忠勇伯府长大,又未曾经历宫中这一切的尔虞我诈,被身边看似忠诚的宫女背叛,滋味确实不好受。 他想安慰她,可当着这么多人,却又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变成鸟,能同她亲近,也能保护她规避风险,可当他想安慰她的时候,却又失去了一切机会。 有得必有失。 就连赫连荣臻自己,也不知道上苍为何这般造化弄人。 堂下无人应声,凭澜姑姑的微冷的嗓音再度响起:“我再问一遍,冰鉴平日由谁负责?” 苏果抖了抖,弯腰给李令姝行了大礼:“回禀娘娘,冰鉴是由四喜负责。” 她话音刚落,四喜立即就磕了个头,语带哭腔:“娘娘明鉴,奴婢什么都不知。” 苏果低着头,不再多言。 反而是凭澜道:“那你说说看,冰鉴为何会有毒?” 李令姝便看到四喜抖着小身子,应当依旧哭出来。 “娘娘明鉴,姑姑名查,奴婢从坤和宫跟着娘娘来了南华殿,几个月来一直忠心耿耿,平日里只在前后殿当差,便是出宫也是少有的。” 四喜虽是泪流满面,口齿却很清楚,把那股子委屈劲儿表现得淋漓尽致。 直到此刻李令姝才发现,她的演技或许是几个人理最好的。 胆小、委屈、懵懂,她都能表现得活灵活现,当日在司羽监被李令嫣训斥时,她也能演绎得不卑不亢,令李令姝以为她有所成长,这才越发重用她。 倒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更好当差的表象罢了。 四喜低着头,自然看不出皇后娘娘的感叹,她继续带着哭腔说道:“奴婢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平日确实是奴婢在侍弄冰鉴,却也不是此此如此,若是得闲苏果姐姐也曾换过冰……” 四喜话音落在这里,还有些意犹未尽:“再说这冰鉴便就摆放在厅中,人人都能瞧见,人人也都能动手。” 李令姝突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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