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小郡主一出现,李令姝就愣住了。 这位小郡主已经十六七岁的年纪,比皇帝陛下还要大上几个月,早就是待字闺中的俊秀少女,没了小时的稚气。 她很漂亮,动作也很优雅,通身透着贵气。 唯有那张脸,令李令姝回不过神来。 安亲王妃也知她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女儿,行过礼后就笑道:“娘娘头一次见璇儿,肯定很诧异,璇儿同公主殿下长得十分相似。” 是了,李令姝诧异的便是这个。 这位小郡主的长相同宫中的昭阳公主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李令姝跟公主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也牢牢记住了她的长相。 不为别的,就为她长相同太后分外不同,这才让她记在心里去。 若说是因为父亲是堂兄弟的原因,大抵也可以解释,然而两位小殿下的长相其实都偏于秀气,眼睛都是一模一样的杏眼,这其实跟安亲王妃有了几分仿佛。 李令姝见安亲王妃不是很在意,也就压下心中的疑惑,笑道:“倒也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郡主长得真是漂亮,让本宫这个皇嫂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这么一打趣,赫连蓉璇就立即红了脸:“娘娘谬赞。” 李令姝叫她们二人坐下说话。 “怎么不见世子?本宫还从未见过他。” 说起儿子,安亲王妃笑容更胜:“本来是要领着他进宫拜会娘娘,不过王爷道他也快束发,出入宫闱不太妥当,便没叫来。” 李令姝点点头:“也是,王婶膝下儿女双全,忒是令人羡慕。” 安亲王妃也是知道近来宫中的传闻,坊间又吹帝后二人是天赐良缘,因此也跟着打趣:“娘娘又何妨羡慕臣妇?您同陛下如胶似漆,待明年说不得就能有小殿下承欢膝下。” 李令姝一个青春少女,猝不及防就被安排上了生产日常,也是相当不好意思,当即便红了脸。 “王婶可别胡说。” 安亲王妃看着她,笑容带了些慈祥和安慰:“陛下不愧是赫连家的男人,倒是继承了份专情,娘娘有大福气。” 如此说来,李令姝也未曾想到这一点。 “陛下自是极好的,本宫能得上苍垂怜,心中颇为感动。” 赫连蓉璇听她们闲谈夫妻间的琐事,低着头也不吭声,李令姝看过去,跟安亲王妃谈笑道:“瞧见堂妹如此害羞,王婶不如把婚事往后挪一挪,再好生多样堂妹几年。” 刚还是郡主,这会儿就换成了堂妹,也算是亲近几分。 安亲王妃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可不要再养她,一颗心都飞去她那慎哥哥身上去。” 赫连蓉璇顿时羞红了脸:“母亲!” 安亲王妃爽朗笑起来:“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 李令姝一直很喜欢这位安亲王妃,对她颇有些好感,也很愿意同她闲话家常,这么一聊就聊了小半个时辰,待到天色渐暗,凭澜过来催了一声,安亲王妃才领着郡主出行宫。 晚上,李令姝去前头的清心斋陪赫连荣臻用晚膳。 她轻声细语说了几句下午的事,就见赫连荣臻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 李令姝略有些疑惑:“怎么了陛下?可是下午之事有何不对?” 赫连荣臻看身边只有楚逢年和凭澜二人,思忖片刻,还是叫宫人都下去,自己同李令姝单独用一回膳。 等人走了,他才道:“姝儿,太后一个宫中妃嫔,她哪里有能力对朕下手呢?” 李令姝微微一愣,不知为何他突然提起此事。 “因为陛下继位时年幼?”李令姝道。 赫连荣臻摇了摇头:“因为外面有安亲王在,朝臣们再短视,也不能随随便便听一个宫中妇人的话,况且太后娘家在朝中根本不显,重臣之中更是没有身影,又怎么能轻易影响朝政?” 李令姝到这时才略微明白过来。 她十分吃惊:“陛下的意思是,其实安亲王同太后里应外合,才能把持朝政这么多年?” 赫连荣臻淡淡一笑:“正是如此,不明白的都以为他们俩个面和心不和,实际上是心和面不和。” 心和……这个词用的,就很意味深长了。 李令姝说:“安亲王为的是那位置,太后为的又是什么?” 安亲王若是当了皇帝,那太后还能当她的太后吗?甚至慈宁宫肯定都再也不能住,她搞这么多事图什么? 赫连荣臻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太后以为他们的目的一致,但在安亲王那里,所求又是另外一件事。” 李令姝被他说的云里雾里,感觉似乎是听明白了,可仔细一想,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听懂。 “陛下,您能说清楚点吗?”李令姝道。 赫连荣臻就亲自给她夹了一块小酥肉:“你今天不是发现了吗?安王家的郡主跟蓉玥长得分外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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