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具体事宜已经写好了章程,我们去见陛下,商定回京日期。” 皇帝这些日子很忙,时时刻刻都有人来见他诉说关于回京不回京的看法,不只是将官朝官,还有内侍宫女,后妃们的亲眷。 有人哭路途危险,不愿陛下涉险。 有人愿为陛下去斩杀,刺杀,不管怎么杀,杀了安康山为陛下清路,然后再请陛下回京。 皇帝和崔征关于让三皇子回京自己留在麟州守民的话也传出去了,三皇子跑来要立刻回京。 “儿臣愿为父皇踏平险途,率卫军迎战安康山。”少年皇子意气风发热血沸腾。 皇帝含泪一句我的傻儿:“父皇不是让你去涉险的,父皇是让你替父皇守京城,明证大夏大统。” 但听到让三皇子回京,京城来的老爷们不同意,三皇子年幼到了京城还不是仰仗那个楚国夫人,老爷们也顾不上跟朝官们联络感情,在民众中宣扬家族声望,来皇帝跟前更加频繁,哭诉京城的过去,感叹京城的现在。 “京城乱的很,陛下不回京,不用安贼来攻打,京城自己就乱了失守了。” 看着头发花白哭着的老者们,看着他们手中抱着的路途上死难的牌位,皇帝泪流满面道朕回京马上回京。 但另一些朝官也立刻哭了,他们也是头发花白颤颤巍巍“从京城到麟州,老臣走过,知道有多艰难,受过多少苦难,如今老臣怎忍让陛下受此磨难,老臣残躯死了就死了,请让老臣们为陛下探路,陛下不安,就算有京城,大夏也难安。” 皇帝又转过身搀扶这些老臣,流泪答应绝不以身涉险。 皇帝左右安抚难以抉择疲惫不堪,听到崔征来求见,再也坚持不住,第一次撒谎病了吃药睡了不见。 对崔征可不是哭两声就能安抚过去的。 “相爷让人搬着好多文书呢。”内侍低声道,“奴婢让人偷偷看过了,写的都是怎么回京的事,谁先走,谁断后,民众怎么分批具体日期都写好了,入冬前走完,就差陛下批准扣玉玺下诏书了。” 皇帝躺在床上顿时又坐起来:“相爷写的容易,让朕怎么批准啊,这一个个的哭闹成这样子,怎么走啊?怎么走啊?难道最后是朕逼大家走的吗?” 内侍点头:“是啊是啊,相爷要决定走,去说服大家啊,怎能来逼陛下。” 皇帝叹口气:“各人各有心思,各有道理,哪有那么容易说服。” 皇帝心里都清楚呢,有人贪生有人怕死有人抢功,内侍替皇帝委屈:“他们就不想陛下的心思。” 陛下的心思当然是回京了。 那是大夏的京城,那里有他的未能安葬不能瞑目的父皇兄长,皇帝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但朕不能不顾天下臣民。”皇帝长叹拭泪,又问,“明玉没有再闹?项都督可有说什么?” 内侍摇头:“明玉公子被相爷骂了以后就不出来了,项都督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一个小一个儒雅,不敢去和相爷争执吧。” 皇帝就双手拍腿:“他们不去跟相爷争执,难道指望朕去跟相爷争执?他们不闹,相爷怎么想办法?” 相爷不想办法,这件事怎么解决? 这件事其实最简单了,他一开始就说出了办法,他偷偷的先回京城,既能安稳麟州,又能瞒着安康山半路截杀,多么简单的事! 真是急死人。 一个个的只顾自己做好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门外响起轻轻的驳驳声,皇帝顿时躺回床上拉下帐子,内侍略有些惊慌的问谁。 “陛下。”门外响起内侍的声音,“项都督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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