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裸体的兵被拉上岸,他浑身青紫,面色发白,双目紧闭,呼吸全无。 “将他翻过来。” “拍后背,重重拍。” “让他趴在腿上。” 兵士们七嘴八舌的喊着忙碌。 武鸦儿没有再关注这个兵,继续盯着绳索,绳索很快被拉拽起来四五条,四五条绳索上绑着的兵只有两人被救活,其他的都回天无力。 而没有喊拉起的绳索,武鸦儿也不能保证上面的人是不是还活着,河水吞没了一切,他无法看透。 天边的滚雷越来越密集,傍晚的天色恍若一瞬间进入了黑夜。 河边一片死静,所有人都看着河对面,脸色决然又茫然,他们不惧生死,不怕凶恶的敌人,但在没有血肉的河水面前,一身英勇无力。 武鸦儿将一个死去的兵身边的绳子拉起绑在腰间,再等一刻钟,如果还不行,他就亲自下水。 河水的声音始终如一没有变化,河岸对面也没有半点不同,时间似乎凝滞又似乎很快的流逝。 武鸦儿心中默默的算着时间,三,二,一,到了,他拉住绳子向前迈步..... 石壁上胡阿七发出一声大叫,人也冲到向石壁边缘,碎裂的石头哗啦掉入河水中。 胡阿七顾不得害怕,举起双手向对面用力的摇摆。 众人的视线都看向那边,昏暗中有夜色似乎被挥开,一个赤裸水淋淋的男人站在对面的石壁上,一手抓着长绳,一手用力的挥动。 这个老农的脸,胡阿七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清楚过。 不止他一个人,很快又一片夜色被挥开,除了站立到河边,河壁上还有人攀爬。 爬出河水的人顾不得在歇息,在河边将绳索钉入地下,或者绑缚在巨大的石头上,随着姜名的摆手示意,武鸦儿将腰里的绳索扔开,高喝一声:“竖桩!” 看守绳子的兵士们跑动呼喝,将高大沉重的木桩竖起,缠绕其上的绳索被高高拉起,跳出河水,在河面上悬空,向河对面垂下..... 武鸦儿向前跑去,到了河边一跃而起,双手抓着一块兽皮裹住绳索。 “渡河!”他高亢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色,盖过了阵阵滚雷。 老胡等人从石壁上跳下来,岸边肃立的兵士们一队队的向前。 “渡河!” “渡河!” 喊声滚滚,人影在一条条绳索上滑动,恍若流星划过天际,跌落在地上,亮起火光,火光越来越多,无定河两岸的火光汹汹燃烧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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