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人还在为得到每天能拿到十英镑的工作而欢欣鼓舞。 贝明娜认识了一个叫做皮特的人,是一个会跳舞会唱歌的男孩,性格非常热情大方,留着一头在贝明娜看来有些夸张的卷曲长发,被染成了墨蓝色,不怎么打理,看起来乱糟糟的,还打了鼻环,里面穿着薄薄的不知道什么质地的毛衣,外面穿着破旧而劣质的皮衣,腿又细又长,穿着马靴,看着就像个不良的叛逆少年。 贝明娜那天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她很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店居然被告知已经满员,正在她满大街游荡的时候遇到了皮特,皮特跟了她一路,贝明娜甚至怀疑皮特是不是坏人,但是她居然不觉得害怕,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 “小姐,我跟了你一路了,你是不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善良的皮特这么问贝明娜。 贝明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目前还没有找到。”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借住一晚。” 然后大胆的贝明娜就跟着皮特走了,贝明娜这段时间一直在各个地方漂泊,没有刻意打扮自己,也没有买多么昂贵不务实的衣服,看起来就跟平常人无异,不,应该说看起来就像一个在外面飘荡惯了的人,不像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婆。 在回去的路上皮特和贝明娜都介绍了自己,皮特说,“哇奥,你好酷,我一直很崇拜这样的生活方式,如果可以,我早就开始流浪,在这破地方待着简直憋屈。” 皮特说,他最憧憬的人群是吉普赛人,他一直渴望能够像真正的吉普赛人那样的生活,热情、公正、自由,一路载歌载舞,无拘无束的生活、恋爱。 “那你为什么没有坚持自己的追求?”贝明娜裹紧被子问躺在旁边破旧沙发上的皮特,皮特的家很小,比陈淮的住所还小,而且还很乱,没有空调和暖气,被子也算不上厚,窗户还漏风,被子半天都回不了温,贝明娜感觉自己和睡在天桥底下没有什么两样,但她还是裹着被子躺在皮特的那张单人床上。 皮特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贝明娜的问题,一个鲤鱼打滚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尤克里里随手拨了两个调子,对着贝明娜笑着说,“想听歌吗?我唱歌给你听。” 然后也没有管贝明娜的回答,自顾自的唱起了歌。和皮特张扬的外表不同,皮特的歌声特别纯净,在从窗户外泻进来的月光里,莫名的让人觉得悲伤。皮特半垂着头坐在那里,背景昏暗,从贝明娜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皮特长长的睫毛,像个娃娃坐在一片黑暗里,孤单而颓然,这让贝明娜突然意识到皮特还年轻。 一直到贝明娜睡着皮特都没有告诉贝明娜原因,但贝明娜想,或许她从皮特的歌声里找到了答案。 贝明娜一晚上都睡的迷迷糊糊的,因为冷,但等贝明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贝明娜很惊讶,她以为她很早就会被冻醒。皮特正好从外面拿着事物进来,三明治和牛奶,看起来不难吃。 贝明娜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小腿,从背包里翻出洗漱用品,问皮特,“在哪里刷牙洗脸?” 皮特指了指外面,“出去有水龙头。” 贝明娜点了点头,忍着寒冷简单洗漱了一下,走进去的时候贝明娜搓了搓冻僵的脸颊询问道,“你怎么不弄烧点热水?这么冷的天。” 皮特懊恼的挠了挠他那一头放荡不羁的头发,“该死的,我忘了你不习惯冷水。” 皮特显然误会了贝明娜的意思,贝明娜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吃饭的时候皮特问贝明娜,“我看你挺有钱的,为什么过的如此潦倒?” 贝明娜拿着三明治的手一顿,诧异的看了皮特一眼,皮特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突兀,他就看了一眼贝明娜的手腕补充道,“你的手表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贝明娜看着皮特那双湛蓝的眼睛,皮特的眼睛是很纯粹的蓝色,一头撞进去,总让贝明娜有一种看到蓝天的错觉,贝明娜笑了笑说,“可能我也喜欢吉普赛人的生活方式。” 皮特不能苟同的立马反驳,那神情罕有的严肃认真,“不不,你的生活方式和他们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 然后这个话题就被轻易揭过,也不知道是皮特不想问了还是贝明娜不想回答。 贝明娜走得时候皮特没有说要送贝明娜,也没有要贝明娜的联系方式,给了贝明娜一个拥抱,两人就此别过。贝明娜走到上坡路的尽头后回头看了一眼,皮特还站在原地,一身叛逆堕落的打扮哪怕离得远了依然醒目,站在破败的楼宇中央,与蓝天大地相互照应,绚烂着,像一副有了年头的油画。 皮特向贝明娜挥了挥手,不知道是想引起贝明娜的注意还是在向贝明娜挥别,贝明娜笑了笑也学着皮特的样子摇了摇手臂,然后贝明娜拿起相机拍了唯一一张皮特的照片,贝明娜离开的时候想,皮特应该也是笑着的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