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皱了皱眉,略微沉默了一下。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插手对方工作的事情么?”她回。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 “就算不上班了, 在家待着也可以。”贺屿之说,声音从容冷静。 “我会养你的。” 空气中莫名安静了一会儿,气氛很沉。 闻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只回了句:“明天要考试,我先睡了。”随即便闭上了眼睛。 贺屿之看着躺在床右边的闻知, 感觉她随时都要掉下去。 她总喜欢在靠右那边占据小小的一片地方,侧身躺着, 仿佛对他有所戒备一样, 极少平躺着, 更别说转过身面对他。 即使到了半夜深睡眠的状态, 闻知好像潜意识里也在紧绷着神经, 仿佛转过身, 他就会对她怎么样似的。 或许还是无法对他卸下防备吧。 贺屿之原本以为那样睡觉是她的习惯。但后来有几次他很晚回来,看到闻知较为舒展的睡姿,也是平躺着,也会抱着被子脸朝向他常睡的这边,并不像他所在的时候这样。 那时贺屿之心里痛了一下,有些悲哀的感觉。 他不知道要怎么给她安全感,才能让她卸下这种防备似的包袱。 虽然离她越远,她就越自由舒服;但那样他又会难受。 贺屿之至今还未找到这其中的平衡点,但他一直在找着。 — 闻知的考试进行了一天。 她觉得自己考得还可以,不过还是有几道题拿不准,只能靠感觉懵了下。 考试结束后,紧张的复习生活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平时上班,周五周六回北城看看,日子还算充实有条理。 但贺屿之比较忙,主要是因为他本身事情就多,又要来回跑,其实是费力不讨好。 闻知跟他提过叫他不用因为她在哪里就一定要回来,但贺屿之每次都答应的很好,但落实不到行动上。 有时她看着他都觉得心累。 他累,她也不舒服。 贺屿之天生固执,又想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闻知本来是想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但好像反而陷入了一种拧巴的状态。 除了让爷爷跟妈妈放心这一点她做到了,其他的问题却都没有解决。 贺占年因为前段时间放疗的关系,头发都剃掉了。 闻知每次去都觉得爷爷越来越消瘦,人的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差了。因为发现时候就已经偏晚,虽然人是清醒的,但有时候又很迷糊。 年轻时纵横四海的人物,到了暮年时也一样身不由己。 闻知每次去看到爷爷状态比上一周更差,心里就也沉闷闷的难受。 但贺占年自己还挺乐观的,或许是早就接受了人固有一死的现实,也就对活着没那么执着了。 一开始一家人都不接受,到听医生讲,再到专家会诊,慢慢也就接受了现实。 闻知上次去,老爷子清醒的时候还会问她几句:“最近小两口过得怎么样呀?” “那个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闻知心软。 她在爷爷面前永远都不会说不好的事情,只想让贺占年心安些,话也可着好听的说,装作跟贺屿之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又总觉得其实贺占年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闻知是受他的话影响,也有感恩的成分才嫁给贺屿之的。 这段婚姻的根基原本就不牢靠,也说不准什么时候等爷爷故去后就会崩塌。 看完爷爷,闻知跟孙慧回了她住的那个小楼房。 孙慧很宝贝这里,还在阳台上种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辣椒茄子西红薯,还有青菜小葱之类的。甚至还有一棵蓝莓树。 有时候小葱长起来了,或者有番茄就会塞几个让闻知带回去,说自己家种的东西更绿色健康。 那棵蓝莓树正好到了开花的时候,孙慧就拿个小板凳在阳台上用棉签人工授粉。 闻知去看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家务,就跟着孙慧一起在阳台上人工授粉。 母女俩好像一直没什么共同语言。 上学的时候就聊学习,聊之后的规划;后来就是催婚催着找男朋友,现在工作稳定,结婚也结了,便又开始提到小孩的事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