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腕停在了赵盈月几步远外,正好在那画前,倒让赵盈月松了一口气。 曹夫人一直未出声,实则观察几人,一双精明世故的眼中露出些许异样,“可还有旁的证据来证明这幅画儿是你们其中一个的?” 赵盈月咬了下唇,抢声道,“方才阮姐姐作证了的。” 阮氏被点到,对上沈如意清冷的眸子,头脑一热自是点了点头。 沈如意唇角绽开冷笑,瞧着觉得滑稽,回眸正对赵盈月:“你可知我为何会弃了这画在凉亭?” 后者下意识摇头,却很快反应过来,紧抿着唇角,即便心中阵脚大乱,面上却是不显露,大有一副你再接着编的架势。 “因为这儿,还有……这儿。”沈如意点了点画纸上的两处,道:“墨水渗透太快,在纸上洇出一大圈水渍影,虽作了补救,却没能达到我预想。” “单凭这就能说是你作的,这是糊弄谁呢?”阮氏虽然讶异沈如意的敏锐,下意识驳道。 “我也发现了,确实是个败处。”曹夫人方又展露了一丝笑,“所以我将这幅画列在第三。” “是盈月觉得时间仓促,故……”赵盈月呐呐开口,却见沈如意召了她那婢女上前来。后者是从外面进来的,额上还洇着汗。 沈如意接了她捧过来的画纸,悠悠打开,一幅秋意盎然的赏菊图跃然纸上,比之丫鬟举着的那幅,一样立意却更精致巧妙,明眼人都能瞧得出这两幅同一渊源。而这更妙的一幅却在沈如意手上。 “赵盈月,这回总不该说我是偷了你的画儿罢?” “你……我——”赵盈月早在沈如意打开画的时候就惨白了脸色,怎么都想不到沈如意竟是作了两幅,而留下的那幅是她弃掉不要的,这委实像一巴掌打在脸上,对上其似笑非笑的嘲讽目光,所有血液都往头上冲了去。 周遭嗡声议论,对着她指指点点,赵盈月僵硬在原地,血色倏然褪尽,险些稳不住身子。 “如此可能还我清白了?”沈如意噙着笑扫过方才为赵盈月说话的,此时触到她的目光俱是躲闪着避过去,尤其是阮氏,面色不输赵盈月,沈如意自是不会放过,“阮氏方才说看见赵姑娘画……” “我……我是,看岔了……”阮氏脸上臊得厉害,干巴巴地开口。 “那可得好好看看眼疾。”沈如意凉凉说道。 阮氏被噎住,此时接收到曹夫人别有意味的目光,低掩了去,不敢反驳,对着社怒容易伏低做小。 沈如意后看向卢氏笑了笑,后者觉出那笑容里的意味脸色一僵,阮氏看眼疾,同理,卢氏就该看脑子了。 曹夫人借干咳掩饰笑意,目光还紧紧凝在沈如意手里的画上,“这画当得起第一。”正要拿第一的彩头去易物,却见沈如意交了丫鬟收起。“……” “夫人谬赞,不过这画儿……不能交予夫人。若有机会,我定为夫人再画一幅。” 曹夫人目光从那画儿移向沈如意,微是讶然。 宛桃瞅着曹夫人圆溜眼珠子机灵转了转,口快说道:“这是我家小姐要赠姑爷的。” “宛桃!”沈如意被出卖了心思,饶是羞赧喝道。 这等理由让曹夫人哈哈笑了起来,本来就是直爽性子,反而对了脾性。“如此我倒不该强求了。”先前就听说是封家二公子送夫人来,于附近垂钓,虽说有些无所事事之嫌,可她倒觉得恩爱。察觉到沈如意多看了砚台两眼,便一道大方送了她,让她万莫忘了答应作画的事儿。 一场闹剧以赵夫人与赵盈月由侯府的下人请送离开结束。说是请,实则是逐客了。赵盈月哭啼着被脸色差极的赵夫人带走,后者不掩头疼,不单是为曹夫人谢绝赵家以后赴宴,还有这事儿若传出去盈月的名声就没了,遂速速带着女儿离开找赵老爷商量对策去。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