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讥诮的笑起来,声音又狠又硬,“你错了,那场车祸里,没了的人是你丈夫,而不是儿子。” “你,你说什么?”她听到这话,惊慌起来,“我丈夫在岛上,不对,现在他去帝都了,没了的是我儿子,你说我儿子还活着,那他在哪里?” 他不说话。 她如受惊的兔子抱着自己的双腿,眼神空茫,喃喃自语,“不可能的,西铮不会骗我,如果儿子还在,他怎么可能不把他带到岛上来?不,一定是错了,是你……” 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个放水的袋子,打开,抽出一叠照片,甩在她旁边,然后冷笑着道,“你自己看,你就算失去记忆了,但总不至于连自己过去的样子都不知道。” 她抖着手拿起一张来,照片有些年头了,但保存的极好,上面是一家三口站在花园里,背景是一大片蓝色的鸢尾花,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笑得很灿烂,男人侧着脸看她,俊逸隽永的眉眼是那么温柔,站在俩人中间的孩子则一脸不爽,显然不喜欢拍照偏又无奈。 她看的心头大恸,那女人是她,是年轻时候的她,她翻过照片来,背面还有一行秀雅的小楷,写着拍照的时间地点,以做纪念。 她失魂落魄般的又拿起其他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只是时间地点不同,从那个孩子刚出生,一直拍到他十岁,然后戛然而止。 最后一张上的时间是十六年前四月中旬的一天,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烟蓝色的开衫,黑色的休闲长裤,白色的软鞋,头发精心编起来在脑后用簪子固定,典雅好看的不得了。 她的眼睛犹如针扎般的疼起来,她记忆的开始那天,躺在医院里,身上穿的是蓝色的病号服,但头发就是这样的,虽有些凌乱,可发型一样。 难道拍照那天发生的车祸? 果然。 他道,“那天拍完照,回去的路上发生的车祸,幸好相机没有坏,才保留下这张照片,只是照片上的人没了,只剩下那个悲催的孩子。” 她听的瞳孔剧缩,终于反应过来,“你,你是那个孩子?” 他冷笑,“你说呢?” “那你是,你是我儿子?”她不敢置信又充满希翼的问。 他语气莫测的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了。” 亲生母亲不认识,只剩下那点血缘关系,还算是母子吗? 蓝素心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除了自责、愧疚、痛苦、懊悔,还有强烈的不安,是的,不安,她急于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揭开真相,她相信他,却也不敢轻易的推翻齐西铮的说辞,不管哪边是假的,对她来说,都是一次生不如死的历劫。 最后,她还是决定,亲自来帝都找答案。 她担心齐西铮不同意,果然,他一开始是抗拒的,还好,没有那么坚持,让她松了一口气,想着或许他也没有全部骗自己,或许是有苦衷的,不然,她该情何以堪? …… 离开岛上的时候,蓝素心只简单收拾了几样日常用品和两身衣服,连行李箱都不用,一个双肩包就够,见状,封墨只无声的冷笑。 不过上船时,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儿,表情没端住,心态有些崩了,近乎恶狠狠的瞪着蓝素心,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 蓝素心被他凶狠的眼神瞪的发抖,想解释什么,但当着那女孩儿的面忍下了,抱着不舍得她走的女孩儿哄了很久,那女孩儿还是眼泪汪汪的,不过,她还是狠心扭头走了。 两个保镖跟着她一起上了船。 离开得了齐西铮的允许,船只就能正大光明的行驶在这片海域了。 船上,还有宴暮夕的一个属下,他是陪着封墨一起上岛的,除了保护,还负责盯着他,怕他冲动之下干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儿,还好,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任务顺利完成了大半,他给宴暮夕发信息汇报,其中提到了那个叫齐蓝的女孩儿,说封墨见到她后情绪波动很大,现在谁也不敢招惹他。 宴暮夕想了想,先给封校长打了个电话,封校长接的很快,似乎一直在等着,“怎么样了?小墨上岛了吗?见到人了吗?是不是他妈?” 一连声的问题,忧心忡忡,焦灼不安。 宴暮夕道,“您别急,一切都很顺利,封墨跟蓝姨已经见面了,虽现在还没做什么鉴定,但名字和容貌都对的上,应该是她不会错了,她一起确如我们之前猜的那样,失去记忆了。” “她连小墨也认不出来吗?”封校长声音发紧,亲生母亲不认识自己,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