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带着姑娘们去旅游,带她们去木眠去过的任何地方。 他对她们说,妈妈很快回来,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姑娘们等啊等,始终没能等到亲爱的妈妈,他也没能等到深爱的妻子。 梦里的画面切换很快,到了两个小姑娘八岁。她们在妈妈忌日那一晚,也跟着走了,在河堤边。 他失去了妻子和孩子,痛不欲生。 在梦的结束,他的身体被冰冷的河水淹没。 他睁眼望着头顶愈来愈远的光线,恍然间,看见妻子牵着两个宝贝朝自己走来,穿着那条棉麻长裙,长发飘飘,冲他温然一笑:“老邹,你来了。” 仿佛看见大宝趴在他耳畔,轻轻地说:“爸爸,二宝今天在学校和王小虎打架了!王小虎说我们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仿佛看见二宝扯着他双耳,一脸严肃问:“老邹,你晚上为什么要抱着老眠的睡衣哭?是不是,老眠又忘记给你打电话啦?你别哭,等我长大,我帮你欺负老眠!不过……前提是我得找到她。” 冰冷的河水结束了他痛苦的一生。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要先于任何人爱上眠眠,也要比任何人都要疼爱他的三个宝贝。 — 在梦里邹廷深四周都是水,几乎不能呼吸,就快窒息的那一刻,他惊坐而起,从噩梦中抽离。 木眠被老公的动静吓醒,摁开床头灯,揉着眼睛问他:“老邹,你怎么了?” 昏黄的灯光将男人冷峻的脸勾勒成最悲痛的模样。 木眠伸手捧住丈夫的脸,借着灯光发现,他眼睛红了一圈,似乎哭过。她下意识去抓了一把枕巾,好家伙,跟大宝尿床似的。 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老邹才能哭成这样?难道梦见地震?她莫名心疼,抓住他一双耳垂,轻轻揉捏,低声问:“老邹,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 这个噩梦让他绝望。 那是一种被冰冻在深渊,永远无法见到光明的绝望。 在梦里,邹廷深哭得脑仁疼,醒来之后,脑仁依然胀痛。 他闭上眼,将头埋在木眠肩上,沉默喘息,以此感受她的气息、她的真实。 木眠从他身上,感受了一种从所未有的低落情绪。 见他情绪仍然没有平复,木眠又轻声去哄:“没事了,只是个梦。老婆在,你别怕。” 邹廷深吮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奶香,是两个孩子身上的味道,很真实,不是梦。 他真的怕。 怕失去妻子,失去孩子,失去最爱的家人。 所幸,都是梦,一个永远不会发生的噩梦。 — 开春,大年三十那天,木眠带着孩子、老公以及婆婆回吃团年饭。 木眠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过节,今年难得提前回来。 老爷子曾经是个老将军,退休后住在干休所内。车子一路开进去,在一栋独立小楼停下,算是个小别墅,有个种花的小院子,现下冬天,有点荒凉。 木眠的大哥时穆在院子里等他们,身边蹲了一条马犬。 如果木眠没记错,这应该是司茵小姑娘的犬,叫辛巴。救过她和邹廷深的命。现在不应该再称呼为司茵为小姑娘了,应该叫她嫂子。 据说他们很早就扯了结婚证,也和他们一样,没办婚礼。 邹廷深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