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忍不住笑话他:“陈总,您这算不算ocd?是不是一天不工作就浑身痒痒?” 他尴尬地笑了笑,停了停才说:“不是ocd,是焦虑症,一闭眼就做噩梦,况且a.j.在里面打呼噜,我睡不着。” 她并没太留意他的话,只是感同身受地感叹:“我也睡不着。”这样的天气来露营,完全是找虐的节奏,何况她还要应付头疼的侵扰,要是有一瓶黑樱桃伏特加就好了。 他在黑暗里研判她的脸色,忽然说:“我带了咳嗽糖浆。” “啊?”她不明就里。 他停了停说:“咳嗽糖浆当然能止咳……其实大多也有镇痛的作用。” 就着手电的一束灯光,他在包里翻出一个药瓶交给她。她想也没想,打开药瓶仰头要喝,又被他“哎!”的一声又抢了回去。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神情认真地指着瓶子上的标签:“一次两茶匙。”停了停又遗憾地说:“可惜我忘了带茶匙,不过a.j.包里好象有个汤匙,我回去找一找。” 她笑着又一把抢回来:“哪那么麻烦?”说罢已经仰天咕咚了一口。说实话她从来分不清哪种是茶匙哪种是汤匙,不过看见陈亦辰一脸无奈的神情,忍不住拍他的肩:“放心,就几口咳嗽糖浆,喝不死人。” 天气又黑又冷,他蹲在帐篷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防雨外衣,帽檐低低压在头顶上,露出一对沉沉的黑眼睛,眉毛上还挂着水珠。她忽然觉得其实肚子是挺饿的,反正也睡不着,干脆翻出包里的饼干和棉花糖,叫他进来帐篷里一起吃。她一边啃饼干一边说网上不知哪里看来的冷笑话:“话说,孙子想教奶奶使用互联网,奶奶说什么也提不起兴致。好不容易两个人坐在电脑前,孙子说:‘奶奶,你就试一试,互联网是个好东西,不管你想问什么,我都能替你查到答案。’奶奶将信将疑,半天说:‘那好吧,你就帮我问问互联网,你二姑最近好不好?’” 他只微微笑了笑。她不屈不挠地又说:“话说,程序员他老婆叫程序员下了班去超市买水果,告诉他:‘买十个橙子,如果有西瓜,就买一个。’结果程序员下班回来,只买了一个橙子。老婆发飙:‘不是叫你买十个,你怎么只买了一个?’程序员特别委屈,说:‘因为超市有西瓜呀!’” 这回他抿了抿嘴角,忍俊不禁。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眉眼柔和,给人温润和煦的错觉。她忽然有种这个帅哥易调戏的感觉,做出感慨的样子:“看看,这么冷的笑话,只有你们程序员听得懂。” “话说,”她继续说:“该程序员去洗澡,老婆给新买了洗发水。结果老婆在浴室门口等啊等,等了一整天还没见人出来。最后听里面有人喊,快来人啊,有人洗头洗太久晕过去了。” 她充满悬念地停下来,他微微笑了笑,问:“为什么?” 她得意地笑:“因为洗头水瓶子上的标签写:‘将少量洗头水置于头上,揉搓,冲洗,再重复。’没说什么时候停止,他当然重复停不下来啊。” 讲程序员的笑话大概都是这一类,嘲笑程序员们思维过于逻辑,不论常识,什么都讲究按照说明书按部就班,比如汤匙茶匙,必须辨个清楚。她等着他笑,没想到他绷着脸,略一思索,忽然说:“这不可能。”她问:“怎么不可能?”他说:“一瓶洗发水用完,程序就该出错,显示‘resource not found’(资源不存在),哪能洗上一整天。” 她也被逗乐,嘿嘿地笑,他才笑说:“这是计算机系大一新生入学,第一堂课老师就会讲的笑话。这样黑我们程序员,也太没新意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闪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不严肃认真,也不礼貌疏离,似乎带一点早识破她的小得意,笑得嘴角飞扬。帐篷里只有他手电的一柱灯光,照得人脸色惨白诡异。四周也没有别人,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压低了笑声。外面是苍莽群山,夜晚万籁俱寂,只有帐篷顶上淅淅沥沥的雨点声,还有他们两个低低的偷笑声。咳嗽糖浆似乎真有镇痛的作用,她的头疼去了大半。有那么一刻,嚼着甜得发腻的棉花糖,她很想问,他又没感冒,怎么会想到带咳嗽糖浆来?但想了想背后所有可能的答案,又想到他曾说elle ne sera jamais (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蛮无聊的,停了停,终于还是忍住没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jane樱桃的地雷。明天继续。 第18章 车厢中的吻(3) 第二天风停雨歇,三人部队继续朝终点进发。 下了蓝天凹山势便一路向下,青山叠翠,悬崖峭立,很有渐入佳境的感觉。路过上雪堂,下雪堂,又穿过石阶重叠的江南第一关,古道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