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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天都黑了,把守的人大概都回家了。”

    她也着实不甘心,被说得心痒痒的:“可天那么黑,会不会不安全?”

    他拍胸脯:“放心,夜里的山路我也不是没走过,带上手电。”

    她被说动,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提了手电,冲动地跟着他说走就走。他们就着手电的亮光摸到上山的路口,果然没人了。山民在路旁的两棵树间拉了根绳子,算是个路障。他们小心地从树后面绕过,林深还在她耳边调侃地说: “要是遇到狮子老虎,你先跑,我掩护。”

    江南的山里哪来什么狮子老虎。正当她以为跨越了路障,脱离了危险,前方有人怒叱一声:“谁?!”

    几支手电光齐刷刷汇集在他们身上,林深低呼:“被发现了,快跑!”她吓得撒开脚丫子往回狂奔,也顾不得他有没有跟上来,慌不择路地跑出几百米,一直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身后没了动静,幸好没有人追来,可也不见了林深。她一时打不定主意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头找他,低声喊:“林深!林深!”回答她的只有瑟瑟山风和不知什么夜鸟“咕咕”的叫声。

    晚上的山路上凉气逼人。她发着抖,想了想,现在回去是自投罗网,也许是他们俩跑叉了路,他已经回了营地也未可知,所以只停了一停,就继续往回去的方向走。

    才走出几步,背后忽然有人拽住她:“就这么走了,不等我?”

    她回头才发现他,正挑着眉头看她。她顿了顿,愧疚地辩解:“……你说的,我先跑,你掩护。再说你不是爬过那什么阿巴拉契亚山脉,训练有素?总跑得掉。”

    他“哎哟哎哟”地跛了几步:“跑是跑掉了,但伤势惨重。”

    她忙扶住他:“怎么了?摔着了吗?伤着哪儿了?”

    他干脆整个身体扑上来,拥住她,迅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她才明白过来,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是苦肉计?”

    他腆着脸问:“有效果吗?”

    她说:“无聊!”

    他望着她笑,黑夜里眸若星辰,低下头吻她。

    那晚他们接近午夜才回到营地,坐在山崖上看流星雨。说是流星雨,其实离“雨”的境界相去甚远,不过是偶尔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只是七月的星空璀璨耀眼,象黑丝绒上撒下一把宝石,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他们在徐徐夜风里披同一条毯子,好不容易等到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掠过夜空。

    他低下头闭上眼。她觉得好笑:“许愿?”

    他用毯子紧紧裹住她,微笑着说:“但愿我们永远象今天一样。”

    许愿什么的,多矫情。她嘀咕:“永远那么久?倒不如许个三五年,这样有希望超额完成任务。”

    他只当她开玩笑,狠狠瞪她,用手指弹她的额头:“海誓山盟的时候认真点!”

    她何尝不认真。海誓山盟有何用,记得有一首歌里面还唱,每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永远又是多远?她从不敢奢望。她曾以为此生都会跟在大师兄身后看电影吃食堂,到后来她什么也留不住。

    到如今已有六七年过去,她也说不清她和林深算不算超额完成了任务,亦或是早该了断,只差说出那两个字。感情的事稍纵即逝,往往到最后成了一颗蛀牙,一咬一阵酸疼。可那是她在纷繁往事中记得最栩栩如生的时刻,林深在漫天繁星下缱绻地吻她,说,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相信我,我说的话每一句都很认真。在那些青春荒芜的岁月里,怎容得她不信,更何况所有的承诺,不论结果如何,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总是真心的。至少她该感谢,有那么一个人,不计后果地敞开心扉,带她走出一段阴霾,让她在人生最最低潮的年头,鼓起勇气又再爱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梨米”,“饮归客”,“风起青萍”和一个没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别急,明天就把老陈放出来了。

    第23章 一支绝望的歌(1)

    i love you,?as certain dark things are to be loved;

    in secret,?between the shadow and the soul.

    -----pablo neru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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