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满足地品着这难得的美味。直到她发现自己跟胖丫她们一样,正恋恋不舍地舔着沾着最后一点糖汁的手指时,她才于忽然间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忘了自己是个成年人…… 直到这时,阿愁才于忽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不是她变得不像个成年人了,而是每个人的心里其实一直都住着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只不过因为随着年纪渐长,周围的人都要求着我们的行为举止像个大人,我们才不得不变得像个大人。如今的她,被意外地重新纳入到一具孩童的躯壳内,再没人以成人的标准来要求着她,她自然也就顺势变回了一个孩子…… 她们吃着糖时,谁也没想到,因着这糖,叫始终不曾被人相中过的胖丫终于有了家主。 冬至过后没几天,便进了腊月里。她们照例要去制衣坊上工时,胖丫被掌院叫走了。而直到阿愁她们上工回来后,才听说,那曾给过胖丫赏钱的老头儿做中人,把胖丫介绍到一户官宦人家做养娘去了——这原是吉祥的梦想。 不过,因为对方是官宦人家,这样的人家有着各种忌讳,加上慈幼院的“包打听”瘦猴早已经入了教坊,以至于竟都没人知道胖丫到底进了谁家。但大家都说,她这算是一下子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似乎果然应了之前一个孩子说的“年底添丁进口”的话,隔了一天之后,阿愁忽然发现,总爱往她身边靠的那个冬哥竟有两天没看到了。再一打听她才知道,原来冬哥早在两天前就被人领走了,对方是个银匠,倒是不在乎冬哥年纪小,生得瘦弱没力气。 当天晚上,吉祥悄声问着阿愁,“你还记得你爹娘吗?”又带着哭音道,“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他们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阿愁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被子盖到吉祥的身上,然后钻进她的被子里。 吉祥立时伸手抱住她,小声抽泣起来,“果儿走了,胖丫也走了,若是你也被人带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我该怎么办?”她哭道。 “不会的,”阿愁抚着她的背道:“你那么乖巧,长得又比我好看,若是我,也肯定是挑你不挑我。” 她的话,却是叫吉祥哭得更厉害了。半晌,她才哽咽道:“我肯定是个坏人。我明知道,若是有人家看上你,我该替你高兴才是,可只要一想到你走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就……呜,阿愁,你骂我吧……” 阿愁不由默默一叹,伸手抱紧吉祥,轻声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人贩子手上时,那些人打我,你护着我,替我挨打的事吗?那时候我还小,可如今我大了,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你胆子比我小,自然该你先走,我是不怕一个人的。可如果那些人不长眼,竟先挑中了我,那我就故意捣蛋,叫他们看不上我。” 吉祥被她逗得“噗嗤”一下竟破涕为笑起来,拧着她的腰道:“你别瞎说!能离开还是离开吧,我就只那么说说罢了。”又抱着她的脖子,轻声道:“不管将来我被谁带走,我总忘不掉你们。果儿在教坊,如果有可能,我会去找她,看她过得好不好。胖丫……总有法子知道她下落的。还有,如果是我先走了,你也要记住我是跟谁走的,家在哪里,将来若是有机会,你一定也要来找我。” “嗯,好。”阿愁答应着。 而,叫她俩都没想到的是,这话说完没多久,竟真有一户人家看中了吉祥。 那是一户看起来颇为殷实的庄户人家。当家的主妇看着就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那汉子则有些木讷。除此之外,他们还带着他们家的三个男孩。长子刚十一二岁年纪,身上穿着件领口处绣着朵梅花的儒衫。那是城里梅花书院的制服。显然这孩子是在那里读着书的。次子大概六七岁左右,正是狗也嫌的淘气年纪。那最小的儿子,则还抱在怀里。 只一眼,阿愁便看明白了,这户人家应该是想给自己家里找个带孩子的小保姆。 和往常一样,虽然那户人家只要一个养娘,掌院还是同时带出两个条件类似的孩子来给对方挑选。这一次,她挑的是阿愁和吉祥。 那妇人看看阿愁,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