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一样?” 莫娘子倒也没有瞒她,道:“一个陶炉少说得要八百文钱,好一点的,就得要一贯。” “铁的呢?”她问。 “铁的?”莫娘子看她一眼,笑道:“一把菜刀五十文。你算算,一个铁做的炉子,得多少钱。” 阿愁:“……” ——好嘛,她居然只值一把半菜刀的价…… “不过,”如今也安下心来准备认真过日子的莫娘子沉思道:“倒确实是要换个像样一点的炉子了。这个,”她踢踢身旁的桌炉,“也忒不像个居家过日子的模样了。” “所以说,”阿愁回头看看五斗柜上的扑满,“我们得认真挣点儿钱了。” 昨儿她才从扑满里抠了一文钱去买灶神像——当然,因着那个意外,最后还是莫娘子亲自出马去买来的——所以阿愁知道,那扑满里头,只剩下不到五十文铜板了。这,应该就是莫娘子的所有积蓄了吧。 莫娘子看看她,忽地抬起沾满面粉的手背在她额上敲了一记,笑道:“你是怕我养不活你怎的?挣钱的事还不劳你个小丫头来操心,你给我学好手艺才是正经。” 于是,阿愁冲着莫娘子弯着眉眼一阵憨笑。 她那呈着八字型的愁眉,和那弯成两道细缝的笑眯眼,不由就叫莫娘子多看了她两眼,然后道:“等会儿我给你修修眉。”又道,“亏得你爱笑。” 和慈幼院里照不到镜子不一样,如今的阿愁天天跟着莫娘子学手艺,自然也天天都有机会对着镜子,所以她也知道自己长了个什么德性。她的眉,多少有些类似于当下正流行的那种“愁妆”,眉头天生浓重,眉尾偏又浅淡。若是她平着眉眼不笑时,那眉看起来就是一副愁苦相。也亏得如莫娘子所说的那样,她天生爱笑,且笑起来时,那呈着八字型的愁眉,配上一对一笑就找不着的细眯眼儿,倒有一种滑稽的喜庆感。不然,单只冲着她这脸悲苦相,只怕就得招得那些爱讨彩头的主顾不喜了。 “我自己修吧,”因莫娘子的面团还没有揉好,阿愁暂时也无事可做,便主动请缨道:“师傅,让我试试呗。前儿我看师傅给人修过的,知道怎么修呢。” 莫娘子横她一眼,道:“你只单看过一回就知道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阿愁笑道:“便是我修坏了,大不了把眉全剃了,师傅给我画一个呗。” 前世时,因她学历低,毕业后找不着什么好的工作,也亏得她模样长得还算周正,便做了一个小公司的前台接待。作为公司的门面,她可是曾认真研究过一阵子化妆术的。虽然她的化妆技术比不上专业的美容化妆师,修眉这等小事,倒还难不倒她。 她的自信,不由就叫莫娘子挑了挑眉,有心想要打击她,可看看阿愁那小眼晶亮的模样,又觉得,倒不如让事实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便点头道:“行,随你折腾吧。”又道,“今儿你可要跟着我去玉栉社的,你若是没折腾好,真剃光了眉,被笑话的可只是你自己。” 阿愁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便跑去开了莫娘子的妆盒,从里面拿出那套专用的工具来。却是一把袖珍的剪刀、一把铜镊子,以及一把镶在黄杨木柄上的锋利铜片小剃刀。 看着那把被莫娘子小心保养着的小铜剃刀,阿愁才忽然想起一件事。这时代里的铜制品似乎比比皆是,可自穿越以来,她好像就没怎么见过有铁制品。可见,这个时代里的铁,要么是军需品,要么就是得来不易…… 头一次用着这铜制的修眉刀,阿愁既怕这刀片割伤了自己,又得控制着力道刮断杂眉。她辛苦半天,才好不容易掌握住要领,却已经把眉下的肌肤刮出了一片粉色。 “嘶!”她悄悄倒抽了口气,伸手揉揉那片被蹂-躏过的肌肤,忍不住于心里一阵默默吐槽。 ——果然她不是那自带金手指的穿越者呢。就算她知道怎么弄出一把锋利的修眉刀,或者一个方便快捷又干净的铁炉子来,她也没那法子制造出合格的钢铁。何况,每个时代都有它技术的局限性,就算她知道怎么弄出一块上好的钢铁,她也弄不出合适炼出钢铁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