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都奇怪。”阿愁道,“你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把我当芭比娃娃了,直到后来你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才觉得,我大概不是个玩具。不过,你当时到底看中我什么了?我长得又不好看,也不是个好玩伴,你到底看中我什么了?”说着,还好奇地向着李穆伸了伸头。 李穆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那张脸,心头忽地激跳起来。他忽然很想低头以唇去碰一碰这个人,可隐约又觉得若他真这么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于是他克制住了那股欲念,却到底没能忍得住,将她那张脸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直到他的额能碰到她的额。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他喃喃道:“之前我不说,是以为你知道,直到你说你要走,我才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呀。” “咣”的一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响。 阿愁茫然转动眼珠。就只见声音响动处,兰儿惊慌地看看她,再看看李穆,然后便装着个没事人儿一般,挑着帘子窜进了内室里。 李穆却很不满意阿愁的走神,便硬是转过她的脸来,喝道:“你又这样了!” “哪样?”阿愁不解。 “又来了。”李穆不高兴道。 “又来哪样了?”阿愁也不高兴了,便伸手要去拨开他依旧捧着她脸的手。 李穆却更加用力地捧住了她的脸,道:“我问了问题,就是想要知道答案的,偏偏你就是不说。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猜错了,你又怨我猜不中你的心思。我做错了的地方,其实你只要纠正我就好了,那样我下次才不会犯同样的错,可你宁愿自己忍着也不肯告诉我,直到我发现我做的不是你想要的,我才知道我没做对。你说说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又什么话不能明着跟我说的?干嘛非要我去猜?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还怕我笑话你怎的?” “咣啷”,不知哪里又传来一声响动。 阿愁再次被牵引了注意力,扭头看向外间的门帘,便恰好看到香草急急避出去的一角裙摆,以及一只在地板上滴溜乱转的瓷碗。 那瓷碗转了两圈,被门槛挡住了去路,就那么乖乖停了下来。 阿愁正颇感兴趣地盯着那瓷碗,李穆的手则再一次将她的脸拨转了回来,道:“过去的事也就罢了,以后的事,我们要重新立个规矩。” “嗯?”阿愁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她觉得李穆的话她每个字都懂,可连在一起,怎么她就不懂了呢? 见她一脸茫然,李穆便皱了眉,松开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我说,我们要重新立个规矩。” “什么?”阿愁聚起那有些涣散的眼神,表示自己正认真听着。 “第一,你我之间不许有隐瞒。”李穆道,“你怎么想的,你就要怎么告诉我,不要怕我生气。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永远就是只纸老虎……” 这“纸老虎”三个字,不由就逗得阿愁“咯咯”笑了起来,却是笑得李穆有些恼了,便用力一收手,将阿愁牢牢锁进怀里,还故意用力勒了勒她,然后不满道:“你也忒瘦了,我得养肥你。” “我又不是猪。”被他揽在怀里,阿愁不自在地动了动,脑海里虽觉得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这会儿闻着他身上跟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香精的味道,以及这怀抱给她的某种难以言明的熟悉感,竟令她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你就是猪!明明长着颗聪明的脑袋,偏总爱装笨。结果装着装着,人就真笨了。还死心眼儿,爱认死理儿,我生气的时候说的气话你都当个真的听,我说真话的时候你倒当个耳旁风了。对不相干的人客客气气也就罢了,你跟我竟也这么装着!高兴不高兴的,你都藏着掖着,什么都叫我去猜,猜错了又生气……” 阿愁的眼神不由微微晃动了起来。李穆的话,在她混沌着的大脑里摇晃着,虽然她不太能够理解,却不由地被那些话勾起前世的记忆来,叫她忆起前世那个把所有的心事都藏着掖着,怕被人发现弱点的自己…… “你说过了,”她对着李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嘿嘿傻笑道:“你醉了,在说车轱辘话呢,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许是因为他的脸紧贴着她的脸,叫她看不清的缘故,忽然间,她竟想不起来,这个正对她说着话的人,到底是谁了。脑海里,来回闪现着两张脸,明明是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的脸,在混沌中忽然就这么融合了,叫她竟一时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了。 “真是怪了,”她抬手摸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喃喃抱怨道:“明明你俩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我总觉得你俩那么像呢?”说着,她又伸手摸了摸他那勒扣在她肋间的手指,道:“连抱着我的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