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等等苦差了。若能嫁个称心如意的,这些苦也就不觉得苦了,可若是嫁得不称心,这不是苦上加苦了?我傻了才会嫁个不喜欢的!” 梁冰冰皱眉道:“可如果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那么便是你为他吃尽天下所有的苦,他也只会当作是理所应当……” 顿了一顿,她自爆家丑又道:“我二姐家里就是这样。当初是我二姐非要嫁的,如今我二姐夫三天两头不着家,到家里就只知道要钱要酒要吃喝,吃醉了就往死里打我二姐。我二姐早后悔了,气极的时候只说巴不得我二姐夫早死早干净,哪还有当初的半分喜欢。” 郭霞听了,顿时拧着眉头叉腰道:“那你二姐干嘛还不踢了这男人?!” 梁冰冰立时附和道:“就是!我也那么劝她的,偏不管是我阿娘还是她,竟都反过来骂我的不是,说什么‘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哼,”郭霞颇具气势地一挥手,道:“那是你二姐想不开!离了这男人,难道就找不着更好的了?!你看京城谁谁谁家的谁谁谁,也是两口子打架打得过不下去了,如今和离后各自嫁娶了,不都是好好的嘛!” 阿愁也是听闻过这件事的。只是,那两位都是门当户对的贵人,便是两人闹翻了,后面也有相应的家势撑着,最终自然能够因相互妥协而和平解决。这种事,只要一方的家势略弱了一点,便要讨不到好的。 于是她叹了口气,道:“那是贵人,平民百姓想要和离,哪有那么容易。” 她这么说时,自是想到了莫娘子。那梁冰冰也想到了,便对阿愁道:“是呢,你那养母就是和离的……” 直到这话出了口,她才发现不妥,便忙冲着阿愁憨憨一笑,道:“好在如今你们一家都是苦尽甘来了。” 郭霞却是对这消息很感兴趣,便问着阿愁道:“你养母是和离的?”却又从这句话想到另一个问题,忙又问道:“养母?你不是你娘亲生的?” 阿愁是从不以自己慈幼院出身为耻的,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是被莫娘子领养的,又说起莫娘子和离后艰难的生活,道:“贵人们如何我不知道,只是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和离的妇人竟还不如寡妇得人尊重。就如有人打老婆,别人看到一般不会说男人不该打人,倒总有人跳出来说肯定是女人做了什么该打之事。和离的妇人也是如此,不管因为什么和离,她在别人眼里便如沾了污点一般,总被人看轻了三分,甚至连娘家人都不肯相认。” 又叹气对梁冰冰道:“你也别总怨你二姐不懂得抗争,她若真和离了,该拿什么养活自己?” 梁冰冰撇嘴道:“我最恨的就是这一点!如今她家都靠着她给人梳头过活呢,若真和离了,我看不是她过不下去,而是我那游手好闲的二姐夫会过不下去!” 阿愁听了不禁一阵沉默。和当世之人不同,她一向注重个人隐私,所以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梁冰冰家里的事。虽然她早知道梁冰冰的二姐生活得很不如意,却还是头一次知道她那二姐家里竟是这种情况。 不过,就算是后世,也同样有许多家庭不幸的女子是不肯离婚的…… 阿愁叹道:“这种事,本来就不好说。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是自己的事,谁也不好说孰是孰非。毕竟,每个人的事都只有自己最清楚的,别人没那资格,也没那立场去指手画脚。而且,我一向认为,每个人都得替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是自己做出的决定,那后果便只能由自己去承担。如果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与其四处抱怨,想要招人同情,倒不如想办法改善自己的生活。” 说到这里,她忽地摇头一笑,道:“其实,便是抱怨了又如何?你当你的遭遇会令人同情,又岂知别人不是把你的那点隐私当个猎奇故事在听?谁又会真去关心谁活得如何?” 梁冰冰用力一捣手里的石钵,道:“我也是这意思!我也曾跟我二姐说过,‘你与其总这么抱怨个不休,倒不如拿出点魄力来镇一镇家里那位!’偏不管是我阿娘还是我二姐,都说我这脾气太硬,将来嫁人肯定要吃亏。可要叫我说,如果我男人敢像我二姐夫对我二姐那样,我宁愿跟他对打被打死,也绝不让他好过!” 郭霞的那个贴身丫鬟小红此刻正散着头发坐在妆台前,听到梁冰冰如此不害臊地说着什么“我男人”,她倒先害臊起来了,红着个脸道:“阿梁你说什么呢?!真不要脸!”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