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嫁人的,只是当时谁都没把她这话当真。直到如今她已经年过二十却依旧不肯点头嫁人,众人才发现,她竟真是铁了心要做一辈子老姑娘的。 郭云一向总将自己伪装成个良善君子的模样,偏在梁冰冰的面前,他总有些克制不住脾气,便冷笑道:“难怪人都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都脾气古怪,诚不欺我!” 梁冰冰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道:“嫁不出去还分两种呢,一种是像我这样不愿意嫁人的,另一种,就是之前那谁嚷嚷的那样,”她捏着嗓子学着郭云之前的腔调,“怎么没人要我呢。” 却是逗得郭霞立时就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 郭云抹去脸上的笑,正待要反击,一向是个真君子的周昌赶紧过来,将这大舅子拉开了。 郭霞则对梁冰冰笑道:“你跟我哥倒是一对欢喜冤家。要不,你俩凑成一对拉倒了。” 梁冰冰诧异看她一眼,笑道:“什么呀,我心里大郎就是个兄弟,玩笑可以,嫁他还是罢了吧。再说,我是真不想嫁人,与其把精力花在讨好丈夫公婆身上,我还不如折腾好我的那家小店呢。” 如今梁冰冰除了挂着郭霞名下的供奉之职外,自己还在阿愁的建议下开了一间京城独有的“美容院”。她因笑道:“阿愁说过,女人家不是只有嫁人才会幸福,真正的幸福,是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所以我已经很满足了。” 而真可谓是夫妻连心了,郭霞那边打趣着梁冰冰和她哥哥时,周昌正好也以暗示的话语,跟郭云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郭云笑得颇为云淡风轻,道:“我只是拿她当另一个妹妹罢了,没你们想的那些有的没的。” 郭云说不出口的是,其实这些年,他心里一直住着个人。 直到如今他也想不明白,之前没有看到吉祥时,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他也没有那么在意过吉祥那么个人。偏偏再次见到吉祥后,他就把那个人揣在了心里。 偏偏那人心里没他半分的影子,去年的时候,李穆就在信里提了一笔,说吉祥嫁人了,对方家里开了间织坊,家境颇为殷实…… 且放下官船这边不表,再说回客船那边。 此时客船已经靠了岸,当船上的旅客一一下得船来时,却是不见其他码头边常见的那种,只要一有客人下船,便会有一群车夫帮闲涌过来抢生意的乱象。 那有需要雇用脚夫的旅人很是诧异地停住脚,正待左右张望寻找脚夫时,便只见码头边打着的一排木桩后飞快跑来一人,点头哈腰地问着旅人是要雇车还是雇人。 那旅人吃惊地后退了半步,头上戴着的斗笠被河风吹起,露出一张精致的妇人面庞,赶过来的车夫这才发现,眼前那将全身都裹在一袭斗篷里的旅人,竟是个窈窕的年轻妇人。 那车夫不敢造次,赶紧半低了头,避免和那妇人直对上眼,这才陪笑解释道:“城里有规定,码头边不让抢客,只依次排队,轮到谁的生意就是谁的生意。”说着,那人指着一旁停着的一辆骡车道:“那就是我的车,客人若是还看得上眼,我送客人一程?” 说话间,那些船上刚刚下来的、于广陵城里常来常往的老客商们已经被后面排到的车夫接上了车去。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这才任由那车夫帮她提了行囊,小步跟在车夫的身后来到一辆半新不旧的骡车面前。 车夫殷勤地将那妇人扶上车,又问清了地址,便笑着恭维了一句,“好地段。如今那边新辟了一个布料市场,听说带着周围的房租都比往年翻了几倍。若是谁家在那边有家业,便是没个营生,光吃租子也能过活了。”又问着那妇人:“客人这是在城里有生意还是去投亲?” 妇人略沉吟了一下,才接话道:“投亲的。” 那车夫显然是个嘴碎的,一路且笑且寒暄地道:“客人之前可有来过广陵城?只怕就算来过,如今来了也该不认得了。若是往常,从码头到您要去的地方,没个大半日总也到不了,可自大王请命拆了坊墙后,城里的巷道可算是四通八达,如今过去,最多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儿,倒不用再像之前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