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愣了下。 温阮仍是笑。 太傅反应过来温阮在暗骂他是狗,气得白了脸,一把握住了桌上的戒尺,很是威严地喝道,“不尊师长,无礼犯上,手拿出来!” 温阮负起双手,可爱乖巧地放在身后,冲太傅温柔地莞尔一笑—— “呵呵。” 去你妈的。 温阮拂袖转身,大步离开,回课堂时经过了杂物房。 她面无表情地停步,回身,走进杂物房。 课堂上。 今日又是对弈,抽到与于悦对弈的人当场不答应了,拱手对殷九野道“夫子,棋道黑白分明,是非曲直尽在其中,弟子不愿与不礼之人对弈。” 殷九野倚在椅中,瞧了那人一眼,又瞧瞧委屈得要哭出来的于悦。 他说“行,你出去站着吧。” “夫子?” “棋道黑白分明,是非曲直尽在其中,你这等不分是非黑白之人,不配执棋。”殷九野抿了口茶,“滚出去。” 那弟子不动,似是不解殷九野何以如此“不分是非黑白”。 殷九野掀眸“要本夫子请你?” 他只一眼而已,那弟子如临杀场,积威凛凛沉下,压得他膝盖发软,几欲瘫倒,他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殷九野看了一眼这些干愣着的,又蠢又丑又恶心的弟子们“愣着干什么?下棋。” 吕泽瑾跑过来,坐在于悦对面,臭着一张脸嘟囔“下啊,让你先手。” 于悦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落了颗棋子。 “别哭了,哭得烦死了!”吕泽瑾烦躁地喊了一声,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烦躁。 于悦不说话,只用力地瘪着嘴,像是在强忍着哭声。 她怀里的二狗子看着叹气,唉。 下棋这种事本该安静,但课堂上说悄悄话是所有学生的共通毛病。 这些话,是这么说的。 “我看阴夫子袒护着于悦,是看在温阮的面子上。” “谁让人家有个好父亲好兄长呢,都能把自家门客塞进来当夫子,人家本事大呗。” “我要是吕世子啊,就趁着这机把婚事退了,天天睡在听白楼。” “你够了哈哈哈,不过那吕世子说到底了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就跟萧夫子一样。” “你们还记得以前温阮为了纪将军跟盛月姬争风吃醋的样子吗?真是笑死人了,堂堂侯府千金,不要脸不要皮地跟个歌伶争宠,难怪她跟于悦能玩到一起去。” “你们看于悦在哭,要我说啊,她哪里还有脸哭?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要不是她自己行为不端,谁稀搭说她?” …… 殷九野听着这些话,轻轻地抿了下唇,闲搁在椅靠上的手指稍稍扣紧。 牙关轻咬,他很努力才压住心底的杀戮本能。 外面传来两声轻轻地“笃笃”声,有人轻敲门。 殷九野转眸看去,温阮推门进来,她冲殷九野笑了下“夫子,我迟到了,很抱歉。” 殷九野刚想说无妨,就看到她手里提着一根…… 马球杆。 仕院里常有击鞠,所以常备马球杆。 温阮提着这根马球杆,拖在地上走进来,殷九野抬指,为她关紧课堂的门,甚至还闭了窗。 打狗么,当然得关门才对。 温阮一直走到刚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那个人跟前,那双细白纤柔的小手很用力地握紧马球杆,冲那人温柔地笑了笑“一个巴掌拍不响么?” 然后,她像打高尔夫一样,一球杆自下往上猛力重挥,击打在那人下巴上,“嗵”地一声巨响! 那人顿时满嘴是血。 二狗子“我草阮阮牛逼,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吕泽瑾“我草温阮牛逼,果然是敢打纪知遥脸的女人!” 于悦“我草温阮牛逼,这个姐妹值得我两肋插刀!” 殷九野“嗯,角度歪了点,再正一些可以直接要命,最好是打咽喉。” 温阮力气小,这一球杆下去她身子都晃了几晃,站稳后,她还很细心地将翻卷上来的衣衫放落去,细细抚平,依旧温柔地笑问“响不响?” 被打的人捂着满嘴的血,指着温阮又惊又怕地喝骂“你疯了!” 温阮拈了拈球杆,又挥起来,又打上去,又是一声巨响,她再次温柔地笑问“我问你,响不响?” 堂间当下大乱。 但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小女子,立时有人想冲上来制住她。 有个人从吕泽瑾身边跑过,吕泽瑾伸出狗腿,绊了那家伙一个跟头,又见几粒棋子点点飞出,打在要冲温阮动手的人身上,顿时又倒了一片。 吕泽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