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低声嘱咐,“画夏,你安排两个人到西厢房先照顾着夫人。再准备一些药膏,看着夫人涂。” 南乐这一处,他始终难以放下心来。 画夏一惊,却又惶然,支吾着问道:“什么药膏?” 林晏面色苍白,“外伤的,淤伤的药膏。还有……女子所用的药膏。” 画夏听得心惊肉跳,她不由得抬眼多看了林晏一眼,二少爷这昨日下手是有多狠?非得把人往死里折腾了才能用得上药吧? 不过昨日……的确小丫鬟们说听见里面女子哭声挣扎,便都退下来了。 这等男女之事,自大少爷亡故,府中除了那位齐氏,一应皆是寡妇,自是已经多年没有了。 林晏虽是风流荒唐出了名,但兔子不吃窝边草,便是有些丫鬟有心勾引,他也从来没染指过府中的丫鬟。 画夏虽然也是家生子,自幼被分来林晏的院中伺候着,但她没有画春那么大的心境,不怎么喜欢出风头,遇到事总想往后躲躲,也没觉得做姨娘有多好。 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小丫鬟们聚在一起,总会说说别家,最爱说的就是这等事了。 画夏到了年纪也很好奇,从旁的丫鬟口中听闻过不少贵人很有些下流法子折腾人,却没想过自家少爷竟也…… 她低下头,心中却是对那位西厢房的夫人多出些怜悯,“我都记住了。” 话音未落,忽见几人打着伞从长径另一头,绕了过来。 赵嬷嬷领着人走过来,笑盈盈的冲林晏俯身一礼。 林晏扫过小丫鬟手中的食盒,“嬷嬷怎么来了?” 赵嬷嬷笑盈盈的说道:“夫人,念着二少爷您昨日饮了酒,想着今天您身子一定不爽利,特意让我们来送些热汤。” “奴婢记得您小时候最喜欢我为您熬的这梨汤。” 在旧都的时候,陆夫人是不让林晏吃甜的,林晏也没觉得甜食有多好吃,只嫌太甜生腻。 但南渡途中,一切都缺,饶是陆夫人从自己的饭食中俭省着剩下大半给林晏,仍喂不饱他。那时林晏做梦都想吃糖,想吃甜食。 倒是一次赵嬷嬷见路边有果树,摘得几个梨。她怕一给林晏就让他吃完了,将这梨炖成甜汤,足足让林晏喝了两天。 林晏眉目微动,勾出一抹懒散的笑,“我有事要出门。嬷嬷的汤我改日再喝。雨这么大,您快回去吧。” 赵嬷嬷见林晏的态度松动,笑道:“听说少爷昨日宿在西厢房。咱们府中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夫人,嘱咐我为西厢房那位也熬了一盅汤。我现在给西厢房送去。” 林晏听见这话,笑容渐深,“哦?母亲这般好心?” 赵嬷嬷对上林晏似笑非笑的目光,心头一慌,表面仍是纹风不动,“这位南姑娘既然已经进了门,承了欢,便算是一家人了。二少爷,咱们府中只您这么一位少爷,将来林家不全是您的?这么多年,您不想娶亲。今日总算带回来个相亲的女子。夫人也算是想开了。” 林晏漫不经心的抬了抬下巴,“将食盒打开。” 小丫鬟浑身一颤,她紧紧抱着食盒不松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会开。” 赵嬷嬷脸色一黑,暗恨这小丫鬟一点都不够机灵。 也奇怪自己究竟哪里露了马脚,怎么会惹得林晏怀疑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