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鲛人嗤笑道:“你以为那是普通玄铁链吗?那些锁链连着上古大阵,专门镇他这种东西的,你放一万个心吧。” 他说着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们赶紧玩,不过眼睛得留给我,我要亲手挖出来。” “那是自然,”一人笑道,“哪次有人跟你抢。” 第24章 独眼鲛人少年眯缝着仅剩的右眼,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庶弟、堂弟还有两个贴身侍卫花样百出地折磨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他们也许真心享受这个过程,也许只是为了讨好他这太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只要看祁夜熵受折磨。 他摸了摸空洞的左眼眶, 他的左眼再也回不来了,是祁夜熵挖掉的, 那时候他才六岁, 直至今日他还经常在噩梦中重复当时的情景, 那瘦弱苍白如鬼魅的孩子, 死死用膝盖把他抵在地上, 然后用他那只鬼爪似的手, 活生生地挖出了他的眼睛。 他清楚地记得那种锥心刺骨的剧痛,总是遍身冷汗尖叫着醒来。 经过这件事,连心慈手软的母亲都无法替他辩白, 祁夜熵被锁进了海底囚牢,加上了上古镇邪阵,从此不见天日,等待他的只有长达千年的缓慢绞杀。 可是他的眼睛谁来赔给他?每次在镜中看到空洞的左眼眶,每次听见若有似无的窃窃私语, 每次察觉到异样的目光, 他对祁夜熵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哪怕隔三岔五地把他凌迟一遍, 哪怕把他的双眼剜出无数回,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凭什么他的左眼永远没了, 那怪物的眼睛却能在短短几日内恢复如初? 一想到这里, 他觉得就算把祁夜熵挫骨扬灰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第一次下到这海底囚牢时, 他只敢浅尝辄止。 他也害怕, 怕父母发现后责怪,也怕那怪物挣脱锁链,不过渐渐的,他发现父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实上默许了他的报复,他又听说那十二根延伸向虚空的锁链,其实连接着遍布五域九州的上古镇邪大阵,他就彻底有恃无恐了。 这几年他的报复变本加厉,从一个月左右一次,到一旬一次,再到隔三岔五,他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到后来,单纯的报复变成了享受。 他欣赏着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听见他呼吸不再平稳。 “痛吗?”他笑道,“怪物也会觉得痛吗?” 没有人回答他。 鲛人太子抬了抬手,同伴们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计,退到一边。 他拎着匕首慢悠悠游过去,匕尖抵着少年血肉模糊的脸。 “啧,你的样子可真惨,”太子道,“为什么不求饶呢?低三下四地求我,说不定我会发发慈悲饶了你。” 少年满脸鲜血,已看不出长相,只有那双妖异的眼瞳依旧冰冷慑人。 太子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我先剜了你的眼睛,再割了你的舌头。” 他说着便举起了匕首。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出“喀拉”一声响,他的手一顿。 有人道:“这是什么声音?” “是什么东西断了吗?”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寒冰碎裂的声音,他们惊恐地发现,穿过那怪物左肩的锁链断了。 独眼太子大骇,便要后退,可身体被恐惧的记忆攫住,浑身血液都像是结了冰,竟然无法动弹。 其他鲛人也都呆若木鸡。 不是说上古镇邪大阵万无一失,坚不可破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