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个人间不值得。 好在两人嗓门太高,终于惊动了其他人。 一个女声斥道:“病房里吵什么?还让不让家属休息了?” 两人都是外强中干的货色,被医务人员一吼,立刻噤声。 赵德顺低声下气地道:“医生,我女儿什么情况?都昏迷半个月了,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 女医生公事公办地回答:“……” “这种病房,一天的费用挺高的吧?” 不等医生回答,朱兰香冷笑了一声:“怎么,恨不得女儿救不回来,你好抢她遗产?” 赵德顺的嗓门又大起来:“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谁不知道你这两年生意不行,厂子都赔出去了?就等着女儿死了拿钱填窟窿吧?我告诉你,赵德顺,你做梦!” “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了?没钱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等着女儿死了抢遗产送儿子去留学,你那个猪头儿子会读书吗?读个没卵用的野鸡大学差不多!”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啪”一声脆响,也不知是谁挨了一巴掌,接着便是厮打声。 医生气极:“你们有完没完?患者需要安静,要打你们出去打!” 片刻后,门“砰”一声关上,两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总算远去。 周遭安静下来,戚灵灵睁不开眼,又睡不着,只好继续直挺挺地躺着。 时不时有人开门进来,不是医生查房就是护士给她检查指标或者换点滴瓶。 戚灵灵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自己“猝死”后发生的事。 她凌晨加班倒在电脑前,被赶来的救护车送到医院,经过一夜急救生命体征平稳下来,但是始终没醒,已经昏迷了一周。 前两天同事联系上了她父母,两人听说她可能醒不过来,便打起了遗产的主意,刚才那一幕隔一两天就要上演一次。 戚灵灵一点也不意外,对这两个人来说基本操作罢了。 她困惑的是出事时办公室就她一个人,是谁打的120呢? 她想不出答案,也就没再继续想。 现实,真相,一切好像都变得无所谓了,她的情绪平稳得好像一潭死水。 她时而睡去,时而醒来,醒的时候也浑浑噩噩,意识仿佛徜徉在一条乳白色的河流里。 她睡着的时候会做梦,但一次也没梦到祁夜熵和书里的世界,那三年多发生的事她全都记得,但却激不起丝毫情绪,仿佛那些都是别人的经历,她只是个看客而已。 甚至想起祁夜熵,她也无动于衷,那个名字和它背后的意义似乎断开了联系。 倒是时不时会梦见一些以为早已遗忘的往事。 这天,她无端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中课堂,上的是化学课,老师两手撑在讲台上:“今天这节课,我们来了解一下熵和焓概念……” 他说着转过身,用粉笔写下一个大大的“熵”字。 不等那个字写完,她蓦地惊醒,睁开了眼睛,恍惚了几秒钟,却想不起来自己梦见了什么。 她的头还是有点晕,医生给她做了个检查没什么大碍,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要通知亲属吗?”医生问。 戚灵灵摇摇头:“我没有亲属,那两个人再来闹事的话麻烦保安师傅把他们赶出去。” 对了,她之前想着回到现实世界第一件事就是找律师立遗嘱的,那几乎成了她回现实的最大动力。 可是现在她连这个也不怎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