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真论年纪夏安浅都不知道比这佩蓉大多少,她觉得自己都能做佩蓉祖宗的奶奶了。但偶尔装嫩,并无坏处,夏安浅假装自己如今不过是十五六的少女。虽然在这地方,十五六岁还没嫁出去也算是老姑娘了,但与她几百年的鬼生相比,就是如今将近三十出头的佩蓉,也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年纪了。 天大地大,给银子的人最大,夏安浅从善如流。 “佩蓉姐。” 佩蓉微微颔首,“你刚才是想问我什么?” 夏安浅默了默,有时候有的话,过了那个冲动的一瞬,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了,于是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佩蓉:“你觉得她像妖吗?” 夏安浅反问:“夫人觉得她像吗?” 妖也会伪装,并不是所有的妖都会掩不住身上的妖气。夏安浅带着劲风和安风在江城住了五年,这五年如果劲风能让人察觉到他是妖,那大概早那些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厉害捉妖师收了。夏安浅这些年来得了不少的法宝,她身上有障目珠,但劲风和安风身上也有障目叶,只要身上带着障目叶,就不会让人察觉到他们身上的妖气和灵气。只是障目叶用起来没有障目珠方便,价钱也不菲,还要三天一换。因此夏安浅觉得自己带着劲风和安风在人间居住,简直每天都在烧银子。 佩蓉淡声说道:“你是来捉妖的。” 夏安浅笑了起来,“佩蓉姐,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你年少之时,有个朋友是捉妖师。他在你和将军成亲的时候,就离开了江城。你觉得小唯是妖,可你并不怕她。你也并没有觉得她的举止和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觉得她是妖,不过就是你内心的一种感觉。” “你为什么觉得她就是妖?因为她出现之后,将军的心思就不再放在你身上了吗?” 夏安浅的话让佩蓉的脸色微微一沉。 本来揭人伤疤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夏安浅向来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的,因为她也曾有伤疤,所以觉得那些揭人伤疤的人格外讨厌。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如今也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类人。 夏安浅:“佩蓉姐跟我说,你那位捉妖师朋友是在你和将军成亲的时候离开了江城。我想,他肯定是你和将军共同的朋友,如果是这样,妖对你和将军来说,都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存在。你和将军心中也明白,并不是妖都是要害人的。” 佩蓉面无表情,“嗯,然后呢?” “然后?”夏安浅轻叹了一声,“然后,如果将军心中所爱并不止是佩蓉姐一人,而小唯又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只怕她即便真的是妖,将军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大概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对她的心意。” “你与我说,希望能让将军看到她的真面目,你心中希望,小唯的真面目是怎样的?” 站在梅树下的佩蓉,冷冷地看着夏安浅。 夏安浅迎着她的视线,十分坦然的模样,“佩蓉姐,你希望我让将军看到小唯的真面目,到底应该是怎样的?” 佩蓉在梅树下静立了半晌,她就如同夏安浅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评价一眼,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她的站姿似乎永远都是一样的,千篇一律,并无什么新鲜的。她双手搭在身前,动也不动,直到天空飞雪,她才回过神来。 “她的真面目是怎样的,那就是怎样的,难道还会随着我的意愿而改变吗?” 佩蓉说完,就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那天晚上,佩蓉就生病了。 身为表妹的夏安浅很担心,每天都去看佩蓉姐。问大夫佩蓉姐的病情,大夫说夫人长期郁结在心,心病还得心药医。 夏安浅默默地目送大夫走远,然后看向那个靠在软塌上的佩蓉,佩蓉却笑着说:“大夫都是饭桶,不必将他们的话当真。” 夏安浅听到佩蓉的这话,笑了起来,然后平时除了对安风和劲风,对谁都一毛不拔的夏安浅夏姑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给佩蓉。药丸芳香扑鼻,佩蓉服下后,觉得浑身冰冷的身体慢慢地变得暖和起来,弄得她昏昏欲睡。 夏安浅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佩蓉姐,早些好起来吧。不然我在这将军府,都无从下手啊。” 昏昏沉沉的佩蓉闻言,迷迷糊糊地笑了一下。可在夏安浅看来,她那个笑容总是带着几分苦涩。 佩蓉在昏昏沉沉中,仿佛回到了从前,她看到王生在梅林中舞剑,而她在旁抚琴,另一侧,是一壶温着的热酒。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忽然很想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