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见一个身段姣美的大丫头端着腰身走来,仪态风流,若不是身着丫环的衣裙,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丫头见着两人,只点头见礼,态度颇为倨傲。 南珊笑憨憨地问道,“丝绦姐姐,可是大姐姐又有什么吩咐吗?” 丝绦的手中拿着一张纸卷,她纤长的手指将卷筒捋开,虔诚地将纸张展开在南珊和钟蔻珠的面前,“这是大小姐在诗会上做的诗,连护国夫人都大加赞赏,此诗被一致评定为头名!” 说完,见南珊张大嘴,她满意地接着道,“大小姐还未回府,正与护国夫人共同探讨诗词,特命奴婢先行一步,将此绝句传回府中,让各位小姐研读。” 钟蔻珠双手将宣纸接过来,丝绦又道,“既然表小姐也在,那奴婢就不必多跑一趟,这份抄卷就放在这,两位小姐慢慢品鉴,奴婢还要去四小姐处,先行告辞。” 南珊凑过头去,见那宣纸上娟秀地写着一首诗: 不见子美久,佯狂真可哀! 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 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 静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 “好诗!”钟蔻珠小声地吟读着,“三表妹,大表姐确实极有才情,此诗不愧选为头名。” 南珊木木地回着,“嗯,此诗极妙。” 诗圣杜甫的诗,何止是妙,根本就是千古佳句! “大表姐帝京第一才女的称号名不虚传,”钟蔻珠似是想到什么,又叹口气,将诗卷收好,放到南珊的手上,“我已记下,回去摹写一份,再细细研读,这份就留给你吧。” “谢谢表姐,”南珊笑嘻嘻地接过来,府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回大小姐南瑾的诗,都要送到各房小姐中,大家品读后,再齐聚大小姐的蓬莱阁,先是各个背诵,接着就是说出读后感。 这是世子夫人定下的规矩,美其名曰南瑾身为一代才女,她的诗词同为姐妹的众人一定要牢记于心,便是有人问起,也能知其意,懂其内涵。 南珊目送着钟蔻珠离去,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宣纸,讥笑一声。 果然,晚间时分,大小姐与二小姐回府,南珊被知会前往蓬莱阁,等她到时,钟蔻珠已经到了,正中间的上座坐着一位轻纱羽衣的少女。 少女冷若冰霜地看着墙上的壁画,鹅脸蛋儿嫣红嘴,细长的柳眉,清冷的眼,青丝上一根白玉簪,宛若雪峰上的高岭之花。 她身后的大丫头碧玉不悦地看一眼南珊,所有的小姐们都到了,就三小姐来得最迟,但看着三小姐胖乎乎的模样,似乎还喘着气,转念一想二房住得最为偏远,也就不说什么。 “开始吧。” 南瑾冷淡的声音响起,坐在下首的二小姐南瑛连忙站起来,双手搅着衣角,一字不差流利地将诗句背出来,背完后,垂下头去。 “不错,看着用了心,坐下吧。” 南瑛是大房庶出,平日里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一句,看着唯唯诺诺的样子,衣袖处都有些短了,她听见嫡姐的话,松了一口气,才敢坐下。 接下来便是南珊了,她木着圆脸站起来,平声平调地将诗背完,上座的南瑾眉头微微地皱起,看着她茫然的神色,心知以三妹妹的德行,能背完就算不错,抬手示意她坐下。 紧接着是三房的嫡四小姐南琬,三房也是嫡出,南琬自然要大方许多,她长得很是娇俏,嫩 黄色的八幅裙上绣着淡粉的枝花,腰处紧紧地束着粉嫩的带子,越发显得盈盈一握。 她声音脆灵地将诗一一诵来,抑扬顿挫,带着丰沛的情感,任谁听了都会夸这姑娘不仅有好嗓子,还是个似水的娇人儿。 轮到钟蔻珠时,自是轻松过关,接下来便是鉴赏。 “大姐姐,此诗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细细读来让人感同深受,知己难求,只四妹有一问,记得去年大姐姐有另一首中,曾提到一位美娘,不知与此诗中的子美是否一人?” 说着,南琬将另一张纸抽出来,上面的诗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