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风声音哑得厉害,江云意抬起头,这才就着昏暗的顶光看见了他的异常。 不知是水还是汗,源源不断的水珠从傅岩风脑门上顺着眉骨滚落下来,水珠淌过眼角,眼睛充血肿胀,流过嘴唇,嘴唇起皮泛白。 “你怎么了……” 拉住傅岩风胳膊的瞬间,江云意一下就发现不对劲,果然傅岩风也皱了眉头,没给他反应时间,江云意一把将他袖子捋上去,果然看见他右手手臂上缠了圈厚厚的绷带。 江云意艰难开口道:“你跟我说实话吧,你不说实话我以后都睡不好。” 傅岩风说晚上有人喝酒闹事,把他手机摔坏了,说在黄老板那边上班有风险,以后不去那里干了。 江云意说:“你把衣服脱了,我看一眼。” 傅岩风说:“你现在上床睡觉。” 江云意红了眼:“我让你把衣服脱了。” 傅岩风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上衣脱了。 晚上黄老板在电话里说的不多,只说有人砸场子,傅岩风过去才知道是有人欠钱不还,黄金辉要他跟其他人一起去讨债。 他要做的很简单,跟几个人一起过去欠债人那里带点值钱的东西回来抵债就行。 黄金辉皮笑ro不笑,说跟欠债人都协商好了,拿车抵债,他们只管把车开回来就行。 出发后他才发现跟他一同去的其他几个人手一把管制刀具,去的是欠债人公司,开走的是对方几辆走私进来还没来得及转手的进口车。 其他人一人一辆接连开走欠债人三辆车,傅岩风觉得事情不对,想去跟欠债人问清楚来,那人却持一把水果刀从后刺向他,傅岩风反手给人撂地上,但后背和胳膊还是被划了几刀,手机也是这时候摔的,二手机子不抗摔,当场就死机了。 伤了他的男人自己也吓得不行,抱着脑袋慌里慌张解释这些车不是他的,是他合伙人的,车被开走了他没办法跟其他人交代。 “我不赌了我再也不赌了……”男人眼泪鼻涕一起下来,嚎啕大哭道,“我就借了十万,十万啊,几个月就滚到一百多万……杀了我也还不起啊,你回去跟黄老板说一声,让他给我留条活路吧。” 这晚傅岩风才知道,除了游戏厅酒吧ktv,黄金辉还在火车站附近的自建房里设了地下赌场,同时在赌场放高利贷,还不上钱的就暴力催收。 今晚傅岩风自己卷铺盖走人了,他是缺钱,但是没有把良心丢掉。 后背一条明晃晃的血痕,尽管伤口不深,但涂了药水还是触目惊心。 江云意抹着眼泪说:“喝醉酒也不能动手啊,这都什么人啊,太过分了!这工作太危险了,以后别去了。” 傅岩风重新套上衣服,说:“以后不去了。” 江云意哽咽道:“去医院了吗?” 傅岩风说:“去了,所以才这个点回来。” 江云意问:“是不是缝针了?” 傅岩风回答:“胳膊缝了几针。” 江云意:“一定很疼吧?” 傅岩风:“现在不疼了。” 江云意:“所以你才不让我跟。” 傅岩风:“如果我提前跟你说店里出事了,你会怎么做?” 江云意:“我肯定要跟你去啊,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傅岩风拍他脑袋:“天快亮了躺会儿吧。” 江云意摇头:“我不困。” 傅岩风说:“我困了。” 两人熄灯上床,傅岩风背上有伤,就侧躺着抱住江云意,江云意怕碰着他伤口,很老实地缩在人怀里一动不动。 两人谁都没睡,江云意在人怀里嘀嘀咕咕:“你最近不要再去搬货了,你本来就没休息好,现在胳膊和背又受伤了,肯定搬不了东西。” 傅岩风说:“好,我干点别的。” 江云意说:“阿姨生病需要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