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店后小厨房里卤鸡爪,卤出来略有狗味,也拿来喂陈荏。 陈荏客气说不要,姐姐们笑问:“还记得你第一条洗的狗是什么吗?” 陈荏记得:“阿拉斯加。” 姐姐们大笑:“你被狗揍了吧?你像个男版林妹妹似的又白又细,狗子也欺软怕硬,不欺负你欺负谁?赶紧多吃点儿吧你!” “……”陈荏无奈,说,“我总有一天要揍回来。” 姐姐们说:“别啊,那阿拉斯加有个至交好友是个圣伯纳,碰见了它你还得吃亏。来来来,吃爪补爪!” 陈荏在宠物店被填了三天鸭,临走又被隔壁的美甲店拉去强行做了美甲。 美甲店的俩小姐姐一人拽着他一只手说:“哇,她们一点没说错呀,你的手很美的呀,我们给你画几个小星星好吧?” 陈荏说不不不,被几个人硬是摁在软凳上画星星,画出来是挺漂亮,但带去上课估计得被校长活活打死,陈荏回来后用小锉刀锉了半宿。 他将二百四十元工钱塞进钱包,加上过往积累的资金,每天晚上都拿出来数一遍。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准备过冬的耗子,正一粒一粒地储存粮食,什么豆子、花生、麦子、稻子、松子、榛果……统统往窝里搬,直到堆得满家穰穰,米烂成仓,方得心安。 可惜高中生赚钱的机会太少了,整个十月他除了洗了三天狗,发了一天传单,就没能找到别的活儿,好在他有别的事做。 高二(2)班的物理老师管老师自从在军训基地的后山上和他一起走丢过一回,从此视他为患难之交,拍胸脯答应帮他补课。 管老师独自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师公寓里,几个月前他和大学里谈的女朋友分了手,所以空虚寂寞冷,正好用工作充实,陈荏每个周末找他,他还挺高兴。 管老师震惊于陈荏的基础之差(以前的知识点都忘了嘛),也惊讶于陈荏的一点就通(提醒一下就想起来了嘛),觉得这个小孩特别矛盾,又蠢又聪明! 他果真所有理科都能教,解数学题的方法比本职教数学的班主任老刘还灵活简便。 他对陈荏解释:“我考过t大物理系的研究生,专业课都过了,公共课政治考砸了。正好丽城十一中收了我的简历,所以我就过来教书,过三年再考。” 陈荏咂舌:“t大物理系啊,你这么厉害?” 管老师说:“我给你辅导三年,你也考个?” 陈荏连忙摆手说算了,穷,读不起。 “大学里穷学生多着呢,大学毕业都得穷五年。”管老师说,“我有个同学父母双亡,从小跟着有残疾的爷爷过,靠着社会接济和勤工俭学一路读到了大学毕业,现在正读硕士,往后还要读博,只要你真心想读书,全世界都会帮你。” 说实话,陈荏有些心动。 “别向往了,做题。”管老师敲桌,“你看看你啊,高一了还在做六年级数学题,你是怎么混进十一中的?” 管老师典型理科男,对生活要求不高,出门在外上了几年大学了,连衣服都不会搓,衬衫永远皱皱巴巴,头发蓬乱满手粉笔灰,牛仔裤仨月不洗,陈荏和他比起来简直宜室宜家。 陈荏第一次去还像是个补课的学生,第二次已经像钟点工,做卷子之前先把寝室卫生搞一遍。 管老师斜卧沙发、土财主似的看他拖地抹桌,他说“抬脚”,管老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