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想撤开手,却被拽住,林雁行将毛巾罩到他背上,把他揽到怀里又抱了一下。 陈荏被突如其来的捆缚弄得有点儿懵,抬眼望去,后者却避开眼神,并且把他推开了。 “……那我走了?”陈荏问。 “嗯。”林雁行继续擦头。 陈荏出去带上了门。 林雁行一把抓下毛巾蒙在脸上:“……操!” 他不得不把酡红的脸贴在镜面上镇静,左脸换到右脸,右脸又换成左脸,因为刚才他差一秒就亲上去了! 亲上去就完了,朋友也做不成,陈荏大概得把他的牙一颗颗全敲喽! 他正物理降温,结果陈荏又推门进来说:“林雁行,你那数学作业该怎……你亲镜子干嘛?” “……”林雁行滑落,羞愤欲死,吼道,“别他妈进进出出的,老子洗澡呢!” 陈荏笑:“呸,老子不稀罕。” “滚蛋!” 陈荏含笑下楼,与保姆阿姨告别,约定烘干的衣物由林雁行明天上学时带去。随后他走出屋子,爬到管老师车上。 管老师问:“你笑什么?” 陈荏说:“我刚才看见林雁行在浴室舔镜子。” 管老师问:“林雁行傻了?” 陈荏说:“换我我也舔,盛世美颜谁不舔?” 管老师哼了一声,驾车碾烂林家院门口的一排绿篱,扬长而去。 第42章 春意融融 天气转晴,春意融融,春困也厉害。 从四月到五月,轮到下午第一节上课的老师就没有不叫唤的,不是敲桌喊“同学们,天亮起床啦”,就是拿粉笔头扔人。 后来老师们达成了默契,也不提供叫醒服务了,一律拖出来罚站,女生站教室后头,男生站教室前头,万一站着还瞌睡,那就到教室外头去。 百年名校十一中保留着某些老一辈的光荣传统,比如说打手心,如果已经被赶到走廊上,你还东摇西晃在春风中沉醉,那小腿肚上就得挨一记恨铁不成钢的教鞭。 不寒不暖的日子里,林雁行成了罚站专业户。 这也不能全怪他,丽城高中校际篮球比赛快开始了,十一中是夺冠热门。 校篮球队跟疯了似的训练,早上五点半集合晨跑,谁要是敢不来,就会被教练指着鼻子从头骂到脚,再从脚骂到头,骂得你怀疑自己的品种,到底是人还是屎? 如果是人,为啥听上去像屎?如果是屎,那他妈到底是谁操出来的?操出来不是遭罪嘛! 林雁行于是经常在下午第一节课上睡得不动如山,陈荏有心救他,只差拿针扎了,奈何他就是不醒。 碰到副课还好些,老师看屎孩子可怜就不叫他了;遇到主课,罚站是他唯一的结局。 班主任张老太甚至进教室的第一句话就是:“林雁行、张磊磊,你俩给我站前面来。” 张磊磊是郜山退队后高一1班新增补的校篮球队员,个矮灵活是挺好的后卫苗子,就是长相尖嘴猴腮。 他和林雁行并排真是鲜明对比,一个俊美得勾魂,一个就是猢狲。所以每次两人站到黑板前都引起全班哄笑,张老太还不明所以,问:“笑什么?” 底下就笑得更厉害了。 陈荏也闷着头笑,害得林雁行直瞪他,心想兔崽子反了,下去收拾你! 对比产生美,陈荏平时看林雁行就是个帅傻子,这些天林雁行被拎出来展览,旁边又站着个抓耳挠腮的张磊磊,这才发现聚光灯下的明星不是随便长的。 以前在网上看过什么素人帅哥,什么校草,和这孙子比起来还是有差距,这孙子披个垃圾袋都好看。 他上课时不知不觉就咬着笔头看林雁行,思考将来——他又不是单纯的小孩,当然会思考。 他想林雁行将来用得着我的可能性其实挺小。 又想要不我当程序员去吧,给丫写个反黑程序,但凡检测到有人骂他就自动喷回去,要把上下五千年的高端修辞都凝聚在那几行代码上…… 他越想越入神,眼睛都定住了,咬笔头改成了托腮。 林雁行隔着柔软的春风回望他,心跳如鼓。 陈荏从托腮改成了轻啃指关节,琢磨怎么给那骂大街的代码起个牛逼名字。 林雁行看不见他细巧的牙,只见他那下巴颏在雪白的手指间若隐若现。 林雁行移开视线,数秒后收回,又挪开,又回来…… 陈荏还在看他,眼神仿若窗外柳丝一样濛濛的,飘飘的,而且开始咬指尖。 林雁行几乎从膝窝开始瘫软,呼吸让嘴唇炙热,他终于明白化成一滩春水是什么感受,为了维持站着,他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用口型说:别看我了! 陈荏没反应过来,他的思绪落在几年后呢。 别看我!林雁行再次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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