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等吧,一会儿你家司机来了好接。” 林雁行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陈荏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将他手臂绕在自己颈上想把他架起来。 林雁行撤开手臂,扭过脸去。 “怎么呢?”陈荏笑,“我又没硬打听,不想说就不说啊。” “我没秘密。”林雁行闷闷地说,“俞行舟骗你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荏给他拎包提鞋,“你赶紧起来吧,医院里全是病菌,我不喜欢在这儿呆着。” 他上辈子死亡就是因为院内感染,好好一人进了icu就再没能出来过。 巧合的是他死亡的那家医院五年前也有同样一起耐药菌感染事故,死者是一名剖腹产的产妇。陈荏甚至怀疑是那位年轻妈妈想带他走,将他重新孕育一遍,或者至少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 谢谢那位天使。 林雁行架着拐站了起来,默默地往外走。 陈荏跟在他身后,见他颀长挺拔的身材却拙劣地移动着,不禁好笑,心想这大帅逼也有今天,多亏他是现在受伤,换了以后他红透半边天时,还不知有多少小粉丝为他心如刀绞、痛哭流涕。 陈荏捏着嗓子说:“全世界都要害我哥哥,你们心都不会痛吗?哥哥全靠自己努力瘸的,哥哥只有我们了!” 林雁行回头:“你说啥?” 陈荏笑得直咳嗽:“没说啥。” 林雁行说:“过来扶你爸爸啊。” 陈荏说:“不要,你还是好好学习拄拐吧,以后你要和它们做好盆友呢,哥哥加油哦,嗯!” 林雁行皱眉:“什么三八腔调,有病?” 陈荏憋着笑冲他比心,那年头不流行这手势,林雁行不知道他要干嘛:“手抽筋?” 陈荏便抓了个手机怼到他鼻子前面作势拍照,咔咔咔咔二百张连拍。 “又干嘛?”林雁行气得笑了,“你那玩意儿能拍照?” 陈荏说:“给你练习练习,早晚一天哥哥要面对哒~” 林雁行问:“你撞到脑袋了是吧?” 陈荏笑着收起手机,走到他侧边说:“我今天欠你一顿火锅,先记账了啊,往后一定兑现。” 他还是比林雁行矮十厘米,因为要照看后者新打了石膏的脚,一路都没抬头。 林雁行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雪白的侧脸,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在皮肤下呈现淡青色,睫毛很长,脆弱外露的模样。 但他一点儿也不弱,有时候像个混子。 “你……晒不黑是吗?”林雁行问。 陈荏否认:“我是没空晒,天天在教室做题,管清华都快把我x死了。” 他这是借口,他就是晒不黑,就算晒红晒伤转黑了,也好似皮肤上一层薄翳,捂两天就退了。 但让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晒不黑挺羞耻的,略相当于承认自己那啥不够大,尽管是不够大。 “你去晒黑些吧。”林雁行说,“暑假里跑跑步,打打球啥的。” 俞行舟那些“喜欢白的”之类的鬼话现在成了他的一根心头刺,想起来就烦躁。 陈荏问:“干嘛关心我这个?” 林雁行跟个怨妇似的瞪着他:“让你他妈锻炼身体,别病病歪歪跟条小豆芽菜似的,眼见着高三了课业繁重,你这样吃得消嘛?” 陈荏好笑死了:“咱俩可同桌两年了啊,这两年是你病多,还是我?” 林雁行被问的没话说,是他病多,因为他打球的老爱脱衣服,大冬天穿一条裤衩在操场上撒两小时欢,第二天头痛脑热。 “这不就得了,走吧。”陈荏催促。 林雁行忽然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冲动,说:“你别回学校了,到我家去吃火锅吧!” “啊?” “跟我回家去吧!”林雁行要求。 陈荏站着不动,显而易见他还是不太喜欢去林雁行家。 今晚没有晚自习,其实可以去。管老师的题还没做完,但是老管那人吧,轴归轴,骂归骂,你不理他他也没辙。 “给句话。”林雁行说。 他明知自己这样不对,可忍不住要把陈荏带回去,他可以发誓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眼观鼻鼻观心,只要私下里多跟人呆一会儿,一会儿就行,解解他的燥。 “行。”陈荏说,“要不我跟小徐总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受伤的吧,免得他说你。” “太对了!”林雁行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理由,“顺便给我爸说说,你见过我爸吗?” 陈荏摇头,他没见过真人,但是在媒体上见过。 林雁行愿望达成,兴奋地说:“那就去见见呗,我爸还挺帅的,但是近两年打不过我了!” “……”陈荏反着夸奖,“哟,那您真有出息。” 林雁行一点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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