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零钱来想买几本参考书,他都给抢了。他也知道抢不到别人的,只有我打不过又追不上他,被抢了只能干瞪眼。” 他不由得哽咽:“进校前我就知道平凡中学学风不好,可总觉得只要自己不惹事,别人看我这一瘸一拐的样儿也不会来惹我,谁知道还有姓孙的这种坏人……” 陈荏心中有了个不好的预感,问:“那人叫孙什么?” “孙天亮。”吴煜说。 陈荏哈哈哈冷笑数声。 林雁行和吴煜同时问:“怎么了?” 陈荏示意吴煜靠过来,也不顾他身上脏,单手扶住他的肩,面色冷冽地说:“对不起啊小弟,刚才答应过你的不算,既然是这人欺负你,那我非管不可,我这就去要钱!” 说着拄着拐棍儿转身就走,被林雁行一把攥住:“话说清楚!” 陈荏说:“我继父姓孙,你知道他儿子叫什么吗?孙天亮啊,今年上初中。平凡中学是我妈妈家附近的地段中学,一个年级五个班,初一新生里能有几个叫孙天亮的?” 他问吴煜:“那傻逼是不是长得又矮又敦实?圆脸盘、小眼睛、蒜头鼻,屁股有别人两个阔?” 吴煜说:“是挺壮的。” “那就是了。”陈荏问,“他抢了你多少钱?” “前三次加起来有六七十,今天出来参观,我妈给了我五十块钱,全被他抢去了。” 陈荏点头:“行,知道了。” 吴煜有点儿懵,忙拉住他:“哥,算了!他既然是你弟,你回家说他两句就行了,不用为我得罪你爸你妈或者什么人,那钱我也不要了!” 陈荏拨开他的手说:“第一,他不是我弟,我不认;第二,他爸不是我爸,我也不认;第三,我想收拾他们爷俩挺久了,别说那儿子抢了你钱,就算没出这事儿我都得上门找晦气。第四,吴煜,你不仅是被抢了钱,你这他妈是踩了猪屎啊,你不杀了那猪,往后还得踩他的屎,你得弄他呀!” 林雁行鼓掌:“说得好,杀猪去!” 他想收拾陈荏继父一家也挺久的了,尤其听说陈荏小时候还被迫看过继父的那玩意儿,真恶心得能让人隔夜饭都吐出来。 他媳妇儿是天仙,谁污染了天仙的眼睛,可不该死么? 他跑去骑车,吴煜追不上他,焦急地拉着陈荏的衣服下摆:“哥,不用了,真不用了……” 陈荏很坚决,拄着文明棍往前。 吴煜被留在原地,迟疑片刻,猛地剁了一下那只残疾的脚,跟了上去。 陈荏见他跟来,笑问:“想通了?” 吴煜摇头:“我还是害怕。” 陈荏伸手搂他肩膀,并排往林雁行的车走去,两人一高一矮(吴煜一米六左右),一个干净一个泥泞,一个受伤一个先天,都一瘸一拐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好笑。 吴煜问:“哥,你腿怎么了?” “摔的。”陈荏轻描淡写,特社会地拍拍他的肩,“小兄弟走路比我利索!” 吴煜望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好一阵悲壮,喉头都哽住了。 那种受了欺压的,仿佛发了霉似的潮湿感陡然散开,他深深喘了一口气,说:“哥,就算这次你走之后,我会被孙天亮再多抢一倍的钱,甚至挨打,我都认了!” 陈荏说:“别这么悲观,我这一出手,孙天亮要是还敢再来烦你,他在班上呆不过十月。” 吴煜问:“为……为什么?” 陈荏神秘地笑:“跟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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