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理所当然地应允,“这话才对。这次你既然来了,不如就在兰州好好转转。你住我这里,或是更习惯住客栈,这都随你的意。若是到了山林中,我也无法给你备齐珍馐。不过有一样你定会喜欢。” “难道是马?”云善渊有些不确定地问,吃穿住行,对江湖人来说行得方便很重要。 姬冰雁点头站了起来,“就是马,算不得万里挑一,但也不差。这就跟我去看看吧。” 云善渊感兴趣地与姬冰雁去了马场,那里有数匹品相不错的马,但姬冰雁却是指向了单独在一侧那匹灰色马。这马长得还真有些一言难尽,反正不算好看,最明显的是嘴边还有一圈浅绿色的卷毛。 “你觉得怎么样?”姬冰雁摸了摸灰马的马鬃,这马倒是高冷的没多大反应。 虽说这灰马的长相与众不同了一些,但云善渊可不认为姬冰雁会无端将这马介绍与她。她细细观察了这匹马,撇开乍一看有些奇怪的长相,它的体型、蹄质、肌肉等多方面来看,它还真是一匹好马。 然后,云善渊又看向那圈浅绿色的卷毛,有些不确定地说,“听闻宋太宗有过一匹碧云蜩,看上去其貌不扬,因为嘴边有些绿色的卷毛而得名,可实际上登山川如履平地,是匹能让人如坐安舆的千里良驹。这马该不会与它同出一源吧?” 姬冰雁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出一源,但是见到它时就想起了传说中的碧云蜩。我试跑过一次,着实不错,就为你留着了。左右我也不离开兰州,好马还是要行走在山川之中。你为它取个名字吧。” “我比不得宋太宗,就叫它青草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云善渊不需马有多么特别或名贵的名字,就是希望它能有那种坚韧的品格就够了。 “青草,好,这着实不错。”姬冰雁将缰绳给了云善渊,让她这就去跑一圈。 云善渊没有多言感谢,她对姬冰雁笑着颔首。 两人俱是明白,云善渊不会轻易动用那方雁子商号的印章,而这匹马是姬冰雁为当年的救命之恩送的礼物。 有的人,看上去冷漠而精明,却是为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时间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坚持与品格。 因此,并非所有都是故人心易变。 云善渊没想到,她来到兰州后竟是那么快就见到了另一位故人。 姬冰雁说楚留香也到了兰州,他也没说楚留香来此为何,可能是来看姬冰雁这位老朋友,也可能就是随意走走,而楚留香本就喜欢到处走走。 “楚兄来了兰州,他对我这富贵之地没什么留恋,而是去了崆峒山。他临走前说了,若是小云来此地,那不妨往崆峒走一遭,也许某个人你有兴趣见一见。” 云善渊并不意外楚留香猜到她会来兰州,这会她想的是楚留香说的人。“妙僧无花?” 姬冰雁点头,“就是无花。无花去崆峒论道,楚兄说是刚好一聚,顺带能吃一顿他亲手做的斋菜。若是你在五月初到,那也别错过了这顿斋菜,无花的素斋手艺天下第一并非虚名。” 楚留香会为了一顿斋菜,从太湖赶到了崆峒?还是他与无花太久不见甚是想念?或是有其他的因由? 云善渊不知道,可是正如楚留香所想,她确实想要见一见无花,那个传说中的七绝妙僧。 姬冰雁迎来了云善渊,又送走了她。对于楚留香来到兰州的来意,姬冰雁自是没对云善渊说起,那正是与云善渊有关。 楚留香的心里有了挂念,却又不敢直言或者明示出来,他想要弄清潮音失踪一事。即便原随云已死,可是十多年的潮音之事被暴.露了出来,此事不查清,对于云善渊来说,始终是一个隐忧。 可是,当年的往事并没那么容易查清楚,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姬冰雁看着天上的孤雁飞过,他摇了摇头。 高亚男回了华山派,胡铁花一个人浪迹江湖,楚留香的心里竟是也有了不敢之人。少年时的那些好友各有各的际遇,他们到底是能不能看到双雁而归,这都并非能在一时半刻间得到结论。 崆峒山中,鸟鸣春涧。 楚留香正与无花坐在古亭之中喝茶。 “楚兄此番至甘肃,怕不是单单是为了贫僧而来。” 无花端起了茶杯,他自问并不能以一桌素斋引得楚留香特意走一遭。“我们两人四个月前才在济南见过一面,难道贫僧还真让楚兄煞是想念了?既是如此,你何必在崆峒多加停留。” 楚留香看着茶水,淡笑摇头。无花的言语中沾上了一丝红尘之意,而世间能让无花如此说话的人,怕是寥寥无几。他能与无花成为朋友,可以感到心也是平静的,这感觉也是不错。 “她就要来了。我想你不会介意多认识一位朋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