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沉声:“此事万不可声张。” 方恒玉不敢有疑,郑重点头:“属下打死也不会说出去。” 刘明远端看王彦神色,略有所觉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王彦不答,目光一扫四下:“随我到屋内说话。” 如此,三人走到刑部置放往年卷宗的东辉阁。方恒玉守在门外,王彦、刘明远二人则步入屋中谈话。 “到底是什么?”刘明远已经是忍无可忍,“我早就觉得这个宋归臣有问题,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寻常小人,如今看来,他分明是大有问题!” 王彦在他肩头一按:“你还记不记得闵家?” 刘明远一怔:“你说的,是当年杭州的……” 王彦点头:“不错,当时诬陷我贪污的闵氏当家人闵如贤你可还记得?” “记得,他不是已经伏法了么?” “有一件事,我没有与你提,当年闵如贤受刑以前,我去过一趟地牢,和他见了一面,当时他想要挟我。” 刘明远拧眉看他。 “他当时提及,皇位可能会易主。”王彦一字一句道。 刘明远一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王彦不语。 刘明远气得想骂他:“王承安,你脑子里都在想点什么?这种事你也敢一个人藏着掖着,不怕到时候真出什么事?” 王彦:“我若出事,左不过赔进我自家,你可不同。” 刘明远一噎,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你……” “当年我也想过,他这话是不是暗指某一位亲王会谋权篡位,尤其是……晋王,”王彦道,“可是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刘明远总算是缓过劲来,他深吸了口气:“什么意思?” “宋家当年得罪了皇上,如今日渐败落,不复从前,宋归臣无心科举,成日汲汲于攀附权势,看起来不过是没落子弟自甘堕落,稀松平常。” “不错,我记得那小子从前也是个好的,自打宋家出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他父母死后,简直就像是中了邪,我真是……看他一次就想打他一次。” “那你还记不记得宋归臣从前是如何?” “这……我倒真不记得了,总之那时候宋家几个老爷常常把他挂嘴边夸就是。” “他自幼就极有野心,而且心高气傲、目下无尘,起先我便奇怪,依照他的性子,怎会和魏王为伍?如今我总算是明白,先前那些都不过是幌子罢了,”王彦把血书递给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刘明远,“恐怕当年闵如贤所言,不仅仅是皇位易主这么简单,你再好好看看这个。” 刘明远看着手里刺目的血字,哑声道:“这哪里是篡位,分明是有人要推翻大越,再建新朝。” 王彦目光微闪:“也许……并非是新朝。” 刘明远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我倒是小瞧了这个宋归臣,没想到他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此事虽骇人听闻,却的确合情合理。宋家因得罪了皇帝,走仕途已没有出头之日。造反二字,听起来令人震惊,但真若事成,宋家就有了门庭复兴的可能。 王彦:“所以,宋归臣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安稳度日,更不是自暴自弃,恰恰相反,他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振兴宋家。” 刘明远一时失语。 过了好半晌,他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那他为何又会和品莲合伙?这二人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