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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说:“你只要看见脏东西,就拿这些相笔掷,被掷中的一般都会跑,不跑反而向前的,你就喊我——那是些道行高的,你拿不住,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接过相笔,更是紧张。

    老爹拍拍我的肩膀,和蒋赫地一起进去了,娘安慰了我一句:“别怕,娘和你爹都在屋里,有事就会立即出来。”

    “嗯!”我心稍安。

    娘也进去了。

    我守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在发生着什么,只面对着黑黢黢的夜,心里头毫无着落。

    提着老葫芦,我不由得想起了五大目法中的法眼,法眼相邪。

    邪,意指一切污秽邪祟之物,不论鬼怪,也指人心。据说修成了法眼,就能看见这些东西。

    老爹常说,邪祟是常人的肉眼凡胎所看不到的,除非是它们故意要你看到,比如说要吓你,要复仇,要你眼睁睁的看着它害你……

    而今,我的道行还很浅薄,不像老爹早已夜眼在身,法眼在望。所以我想看到那些邪祟,就得依靠这老葫芦里的银杏叶子。

    用老爹炮制的银杏叶子擦过眼珠之后,便能在短时间内可替代法眼的部分功能,可以看见那些我不想看见的脏东西。

    这银杏叶的炮制方法,也取自家学秘籍《义山公录》。

    此书,因为是陈家第一代神相陈义山所著,因此唤作《义山公录》。

    六百年前,乱世降临,种种因缘际会,原版的《义山公录》遗失了半部,只留下了现在仅存的上半部,可其中所载的种种秘术,仍旧是博大精深。

    我打开葫芦,葫芦口处卷着一叠银杏叶子,我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片来,然后仔细的擦过两只眼球,抬头去看,这一看,就吓了一大跳,跟前已经多出来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要从我身旁绕过,探头探脑的往屋里钻去。

    我急忙拿相笔掷它,“嗖”的一声,正中背心,它吃了一惊,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又举起了一支相笔,它便骂骂咧咧的逃掉了。

    我这刚刚松了一口气,远处一望,不由得又倒抽一口冷气——河的两岸,密密麻麻,站的全都是人!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冷冷的注视着我。

    刹那间,我浑身发麻,几乎要忍不住往屋里跑去,但还是勉强稳住了。

    他们没有任何举动,静的一言不发,就连冷笑都是无声的。

    老爹和娘,以及蒋赫地,谁都没有出来,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

    这种感觉我无法形容——身边都是人,却没有任何声音。

    恍惚了那么一下,我突然惊醒——他们都不是人!

    眼睛突然有些昏了,是银杏叶的效力到了!

    我急忙拧开老葫芦,又从里面抽出来了一片叶子,瞪大了眼睛擦拭。

    重新抬头去看时,只见一个佝偻的老太太,穿着红衣,怀里抱着一只猫,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柄鸡毛掸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一步一步往我跟前走来。

    她的脑袋使劲往上仰着,两只浑浊发黄的眼睛,一张圆饼似的脸,嘴角的皱纹密密麻麻就像胡须——这使得她那张脸像极了她怀中抱着的猫的脸!

    她的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低沉而噪杂,我听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但是我知道不能让她靠近,我捏起一支相笔,屈指一弹,朝她额头疾驰而去!

    眼看相笔就要击中她的脑门,她怀中那只黑的发亮的猫突然伸长了身子,嘴呼的张开,吞的将相笔咬在嘴里,一口咬成两半,跌落尘埃。

    老太太笑笑,用手抚摸了一把猫的脑袋,眼中腥黄的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继续往前走。

    我心中大惊,连忙又掷,这次是掷出去了两支相笔,一支奔向那老太太的腰窝,一支奔向那猫的脑袋。

    却不料那猫张开嘴,先是一口咬断了打向它的那支相笔,与此同时,猫爪向下一探,竟又抓住了我打向那老太太腰窝的相笔,也折成两段,丢在地上。

    老太太越走越近了,脸上的笑意更甚,也更加诡异。

    我慌了,把手中的相笔一股脑全都丢了出去,暴雨梨花一般射向那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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