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恨恨的瞪了曹步廊一眼,道:“这赖种货,道儿不让要他的命,那就留他一命,不过活罪难逃,跟他那一窝师兄弟一样,废了他!” “中!”陈汉礼显得极为乐意,道:“二哥放心。” 叔父把我翻身负在背上,迈开大步便往源兴镇急速奔去,猫王自也跟上。 路上,叔父问我:“现在咋么样?” “还,好。”我上下牙齿直打架。 “可千万别睡。”叔父道:“疼你也得给我醒着!” “嗯。”我这疼的想睡也睡不着啊。 “我叫老七废了曹步廊,你没意见?”叔父道:“他给你做了一对木偶,大可是从小把你养到大,你不会因为一对木偶跟大翻脸?” 我急道:“大,我,不叫您杀人,是,是为您好!” “给你开个玩笑!”叔父道:“知道你爹特意给你交代过。” 我这才安心。 刚才叔父一心要杀曹步廊,我情急之下才说出“如果叔父杀了他以后就不再搭理叔父”的话来,若是因为这个,伤了叔父的心,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天然禅师曾经说过,叔父戾气深重,六相全功虽然独步天下,可是已经走了偏路,如果以后不绝杀戮,恐怕难以善终……还有老爹,他平素里对我和弘德十分严厉,但是对叔父和三叔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很少责备他们,但夜里,老爹也对叔父的行径疾言厉色的进行叱责,说叔父过分寡毒不是什么好事,由此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叔父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杀人取命一次怕,两次惊,三次无感,往后便可能上瘾,这也是自取死路啊! 所以,我拼命阻止叔父杀人,不惜言辞过激——叔父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了他好? 看天色越来越亮,源兴镇也近在眼前。一条横贯东西,连接禹都、许都的国道从镇子当中穿插而过,国道两旁尽是店铺。源兴镇往南不远是一处隶属国家煤炭工业部管控的大型煤矿,向北又毗邻豫省省会,因此源兴镇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过往之人带来了经济和繁荣,源兴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许多的运煤卡车都会在这里暂驻,或歇息补给,或修养车辆……许多客车也在此地设有停靠点,长途跋涉的司机和乘客会选择在这里用餐、休整……沿街有近百家旅社、宾馆、澡堂、饭店、油站、供销社、修理铺……因此,源兴镇虽然是个镇子,但规模已经不亚于许多县城。 我和叔父到源兴镇街上的时候,临街的一溜饭店已经开张,店门口热气腾腾,都是刚开笼的包子和刚开锅的胡辣汤、豆腐脑,食客也已有不少。 叔父背着我走到一家店前,问我道:“想喝胡辣汤不?” 我想死的心是有,但是吃饭的胃口全无,于是艰难说道:“我,不饿。” 叔父看我的样子也知道我吃不下东西,便道:“那我先把你放在饭店里,稍歇一会儿,我去找辆车。” 我“嗯”了一声。 叔父把我安置在店里的一张椅子上,自去买了一笼包子,拿了几个丢给猫王,又拿了几个自己揣着,便匆匆出去寻车去了。 叔父刚走不久,店外忽然转进来一个苗俏人影,声音甜甜脆脆道:“我要两个包子。” 店里面的食客还有店外端包子、盛饭、收钱的伙计都精神起来,纷纷对那苗俏女人瞩目而视。 我听到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时,也是一愣,倒不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好听,而是感觉她的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当我抬头细看那女人时,只瞧见她站在店外的一个侧影——衣着干净,脖颈白皙,头发秀长,隐隐确实有些熟悉。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我正诧异时,那女人突然扭过脸来,与我四目相对,我顿时吃了一惊——她竟然是何卫红! 何卫红看见我,也吃了一惊,继而欢喜起来,快步走进店里,坐到了我的对面,说:“陈弘道!你怎么在这里?!”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