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答话,提一口气,舌战春雷,喝一声:“我只寻祁门老三,与旁人无关,不想受殃及的都让开!” 纵身跃起,直扑祁门老三,祁门老三喝道:“小贼如此猖獗!视我辈豪杰如粪土啊!” 我知道祁门老三又是故意说这种话去激怒旁人的,我便不答话,只管上前去抓祁门老三,偏偏就有一道人影闪将出来,也不吭声,腾的跳起,半空中迭步连踢,左脚来势未衰,右脚便也已到,连踢出三脚时,单脚落地,另一只脚又起来,轮转不歇,双力重叠,如一浪催动一浪,滚滚向前,冲着我翻涌奔袭! 隔着丈余远的距离,我已经感到一阵极大的压力如暴风裹卷而来,我心中不由得惊骇,暗忖道:“原本以为这里的人都是鸡鸣狗盗不入流的江湖人士,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藏着这样厉害的高手!” 此人的本事远在先前与我交手的那些人之上,我不敢怠慢,避过他的锋芒,让他近前,左掌挥动,来接他双腿连踢之力,以悬空掌力,却是单掌连催,前掌去势不衰,后掌又到,也不在掌力上压过他,只使出与他相仿的力道,招招相接。 众贼受不住我们这两股大力相互冲撞,想上前夹击也无本事,唯恐被误伤到,都纷纷后退,倒腾出一片空地来。 直到那人后力不继,倏转身停了下来,我也才收住掌,但见是个长相极为俊俏的中年男人,却不认识是谁。 我道:“你是谁?跟我们麻衣陈家又有什么仇恨?” 那人气喘吁吁,道:“好,好本事!我跟你没什么仇,也跟你们麻衣陈家没结过怨恨,我就是老听别人提你们,左一个麻衣陈家,右一个麻衣陈家,我烦的慌!” 我心中一寒,暗道:“果然是树大招风,只不过是名头传出去,就能惹出厉害的对头来为难,老爹常说:’人难做,你弱了,别人来欺负你,你强了,别人来仇恨你‘,这话真是不假!” 那人又道:“我先出脚,双腿一共踢出了十六脚,你后发掌,单掌也打出了十六掌,你的速度是我两倍以上,但是你的气息收发自如,而且在十六掌之后,连喘也不喘!你这还是在跑了百里,与一帮强敌打过以后的状态,如果不是与你面对面动手,我以前真不相信这世上有你这样厉害的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麻衣陈家的第一高手?” 我想了想,道:“若论本事,我在我爷爷手中,应该走不过二十招,凭着年轻气盛,身强力壮,与我二爷爷、老爹、叔父、三叔相较的话,三百招之内,应该是平手,但要是论起来道行之深、招数之精熟,我自愧弗如。” 那人听了,脸色一变,朝我拱了拱手,再不说半个字,转身便往山下奔去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这人是个劲敌,如果是一昧的纠缠,我虽然胜他容易,但也要耗费精力,打斗这么许久,我已经颇感疲惫了。 回头看了一眼祁门老三,我怒气又起,默默调息运气,而后纵身跃起,朝祁门老三扑去! 那祁门老三把脑袋一缩,身子一钻,又藏到一人身后,我在半空中看见,禁不住失笑,差点泄了气。 待我落到众贼跟前时,众贼纷纷后退,只有一个人挡着那祁门老三,我抬眼一看,此人正是先前引诱我一路追来的那黑脸汉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喝道:“你还跑啊!” 我劈面一掌,朝那黑脸汉子抓去,却见他如木雕石塑一般,动也不动,连躲也不躲,我的手将及他肩头,猛地瞧见他目光呆滞,心下起疑,立时住了手,没去碰他! 就在这一瞬间,那黑脸汉子的肩头“嗖”的探出一颗花斑蛇头,拳头大小,嘴张的几乎能容下小儿的脑袋,“咔啪”一声咬合,我吃了一惊——刚才若不是我及时住了手,便把手送到这蛇的嘴里了! 好一个阴险歹毒的人! 我以为是那黑脸汉子捣鬼,心中怒气更甚,忽见他把嘴一张,又是一颗蛇头闪电般探出来,朝我扑面咬来,我见那蛇来的凶,便把两指戳出,捏住那蛇的七寸,只一夹,便将那蛇捏为两截,丢在地上。 但我心中的惊骇与恶心都已到了极点,暗忖道:“这人怎么能在嘴里也藏着蛇?” 正想之际,那黑脸汉子蓦地往前一扑,我往后一闪,他竟趴在地上了。 我留神看他捣鬼,却见他仍旧是一动不动,只衣服里“嘶嘶”的响,我一愣,忽然看见,他的领口、袖口、裤口、衣摆下竟都钻出来了蛇! 那些蛇,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有粗有细,各色花纹,爬满了他全身! 这些毒蛇,全都昂首吐芯,嘶嘶有声。 那黑脸汉子仍旧是趴着一动不动,声息全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