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哭不哭呢? 方立安陷入深深的纠结中,不能自拔…… 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到昨天就是这个声音把贪财大婶吓得慌不择路,她忍不住紧张起来,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毒蛇猛兽窜出,还是会跟昨天一样,有惊无险。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想着若是真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跑出来,就立马回到空间里。 然而灌木丛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却始终不见有东西出来,渐渐地,方立安从紧张防备变成了翘首以盼。 随着时间的流逝,动静越来越小,灌木丛重新恢复了宁静。 方立安觉得自己的精神再次遭受到了巨大的折磨,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好想知道…… 然而还没容她发挥自己无穷的想象力,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没错,是脚步声,两只脚的脚步声! 她狂喜不已,喜极而泣(嚎啕大哭):“呜哇……呜哇……”深怕哭慢了,与救命恩人失之交臂。 果然,听到她的哭声,脚步声顿了顿,然后径直向她走来。 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满脸的胡须,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正直的眼神,高耸的鼻子,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在看到婴儿的瞬间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然而,当来人俯身抱起她时,一股浓浓的汗馊味扑鼻而来,把方立安熏得晕乎乎的:这得有一个月没洗澡了吧? “小娃娃真俊!”男人喜滋滋地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嗅了嗅,“还很香嘞!” “呜哇……呜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看着怀里的娃娃哭个不停,男人单手解下挂在腰间的皮囊,凑到婴儿的嘴边:“乖乖,不哭哦!喝点水垫垫肚子,咱们马上回家。” 方立安见他如此上道,便止了哭声,大口吞咽起皮囊中流出的水。只是她嘴巴太小,皮囊口大,偶有几滴顺着两腮滑落到脖颈处,感觉凉丝丝的。 喝完水,男人用破烂袄子将婴儿重新裹好,顺便确定了婴儿的性别,哄道:“原来我们小乖乖是个妞妞啊!我们妞妞真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妞妞呢!” 所以,到底是小乖乖,还是小妞妞? 方立安本想用冷漠脸遮挡害羞脸,但又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个无齿小儿,便立马放飞自我,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们妞妞笑了,我们妞妞也觉得自己好看嘞!”明明是个粗犷大汉,哄起娃娃来一套一套的,“差点忘了,我先看看陷阱,不知道有没有好东西。” “乖妞妞,在旁边等着我。”说着,把袄子轻轻放到一旁的空地上,走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方立安灵机一动,终于明白灌木丛里发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八成是有猎物掉进了男人的陷阱。怪不得一开始动静那么大,应该是在挣扎,往后声音越来越小,是因为力竭了。 “妞妞,有两只兔子!”大汉惊喜的声音传来,“等我把兔子抓上来,给我们妞妞炖汤喝,兔皮留给妞妞做新衣服。” 方立安躺在地上听着大汉絮絮叨叨的声音,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一刻,她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生活的信心和期待。 灌木丛的陷阱里,男人发现两只兔子都还活着,只不过其中一只已经奄奄一息,另一只还有力气蹦跶。他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它们的脖子,用绳结系在腰上。然后把陷阱重新布置一番,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趟出来,简直是满载而归,除了两只兔子一只鸡,还白捡了个闺女。想到这里,男人喜不自胜,哈哈大笑起来,让方立安远远地就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话说回来,这大汉也是个苦命人,他家就在山里,是山上土生土长的猎户,祖祖辈辈都靠打猎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勉勉强强,与穷困潦倒相差不远。 他爹花了近二十年打猎才攒够了娶媳妇儿的钱,之后就有了他。等他慢慢长大,跟着他爹学打猎,日子终于过得越来越好。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九岁那年,他爹打猎时被野猪拱伤了内脏,看了好些个大夫都说治不好,只能躺在床上慢慢养着。对穷苦百姓来说,慢慢养着无异于慢慢等死,不能干活还要拖累家里。 好在他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于是便一力扛起养家糊口的重任,每天早出晚归,只留他娘在家里照顾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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