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大奶奶与小叔子带着儿子去了何家,自少不得一通见礼热闹,陈大奶奶有个好处,她虽势利吧,但只要对她有用的人,她都是相当客气的。见何子衿小小人儿一个,也不像会记仇的,且在言语试探间,沈氏与何老娘都不像知情的,陈大奶奶便也放了心,想着何子衿小小人儿倒是不赖,并不是胡乱告状的性情,便将此事放下,一心一意的奉承起何老娘与江氏来。 倒是沈氏素来精细,觉着陈大奶奶特意给何子衿两块料子做衣裳有些不对头,待陈大奶奶走了,晚间有了空闲唤了闺女到房里问个究竟,何子衿略一思量便知道,笑,“兴许是为着那天大妞姐的事。”便将那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氏一听气便上来了,她是不喜沈念,但陈大妞这样,明明是针对她闺女。陈大妞年纪较三姑娘还长一岁呢,足大何子衿五岁,何子衿又没招惹她,她倒这样。沈氏这是亲闺女,自己疼的跟什么似的,听陈大妞平日竟是这般作派,沈氏冷笑,“我说呢,怎么好端端的给起你衣裳料子来。”原来是赔礼!身为亲娘,都是宁可不要这两块料子,也不想闺女去吃亏受欺负的。 何子衿天生乐观派,笑,“不知谁令大伯娘知道了,也是凑巧了舅舅过来,不然再得不了这两块料子。” 沈氏心思缜密,一想便知,道,“再无旁人,定是二房捅出去的。你也想一想,当时大妞说阿念时学堂里可有外人,你回家没提这事,难道大妞自己会说,余者便是二妞她们姐妹了。二妞年纪小,不见得能憋到这时候。”这一二年,沈氏与陈二奶奶来往渐密,于陈家这几房妯娌之间的事也知道些,沈氏一猜即中,“定是你二伯娘借这事儿下的套儿。”虽说陈二奶奶也可借闺女的口,只是若此事由二妞来说,陈姑妈该问她怎么当时不说反到此时来说了。沈氏十分明白陈姑妈的性子,简直同何老娘像一个人教出来的,十分沉不住气。若陈姑妈早知道,断然等不到这时才给何子衿两块料子的。 何子衿点了点头,“我觉着也是。” 沈氏又问闺女,“当时二妞是为你说话了?” “说了。就是大妞姐可得听她的呢。” “后来她又叫你去你姑祖母那里告状?” 何子衿道,“我没说,我就把阿念托姑祖母照看了半日,我哪儿能去告大妞姐的状呢,我又不傻。” 非但何子衿不傻,沈氏更不傻呀,她简直气个死,骂陈大妞,“这是个傻蛋,你不要多理,避她一时,把书念好是正经。” 再说陈二妞,“这丫头你给我小心着些,说不得就是心里藏奸。要真是仗义,她早去跟你姑祖母说了,怎会只撺掇着你去告状,无非也是想借你手给大妞个厉害罢了。何况事后许多天也不见说,偏生到这时给大房个暗亏,可见不是真心待你。亏得你没听她的,你本就是附学,哪里能去告说主家的不是,你姑祖母同咱家关系再好,大妞也是她亲孙女。她知道倒罢了,只是再不能从你嘴里知道,不然人家要说你不识好歹了!” 陈大妞是个棒槌她是知道的,何子衿倒没想过陈二妞是想坑自己,何子衿想一想,她娘说的也有理。倘陈二妞待她真心,便是当面不好去驳陈大妞,私下也可去与陈姑妈说一说的,毕竟她们是亲祖孙。当然,她跟陈二妞也没这么深的交情。陈家二房拿住此事给长房一个亏吃,不过是两房之间的事,只是三番两次的挑起她这炮灰来说事儿,便委实可气了。 何子衿郁闷,“今年风水不好怎么地,就是姑祖母嫌大妞姐诗会不请我说了大妞姐一顿,大妞姐才记恨我呢。如今他们两房争斗,倒又拿我说事儿,虽得这两块儿料子,恐怕以后麻烦更多。” 沈氏说她,“你又不是个傻的,左右逢源难道都不会?” 何子衿还真不会,问她娘,“这要如何左右逢源?” 沈氏对陈家有气,道,“陈家二房告长房的状,难不成长房不知道?” 何子衿问,“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要是不知道,你就跟长房说明了,那事儿你可没在你姑祖母面前说过。要是长房知道,你就什么都不要说。有空便往你姑祖母面前多走走,你去念书又不是看他们长房二房的面子去的,是你姑祖母让你去的。”闺女连婆婆都能哄乐,难不成哄不住一个陈姑妈,沈氏与何子衿道,“别搀和他们两房的事儿,你只管专心念书,闲了也只往你姑祖母那里去。在你m.XIApe.COM